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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和薛妤身邊的幾個。
溯侑到得早,攜著一身霜露站在小院中的杏花樹邊,瘦削的肩頭零星落了幾片花瓣,像是要站成一個無知無覺的冰雕人。
朝華離他不遠,坐立難安地用左腳支撐著身體,沒過多久,又換成右腳,一張巴掌大的小巧臉上盛滿了亂糟糟的不安,她朝溯侑昂了昂下巴,低聲問:“女郎夜裡有可有召你進去?”
溯侑猛然動了動睫,摁著手指骨節搖了下頭。
“待會少說點話。”朝華看看他,又看看愁離,提醒似地好心道:“每次女郎陷入這種狀態時,格外不喜和旁人說話。”
三人中,就朝華跟在薛妤身邊的時間最長,知道的事也多,溯侑微微抬了下肩,偏頭問:“每次?”
“也就兩三次。”朝華眯著眼看天空中壓了一層的雲,像是撥開了一層無形的簾子,又清晰地窺見了過去的某些畫面,“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肅王侯和老主君相繼過世的那段時間,女郎那時還是鄴都的二姑娘,得知噩耗的那天,主君抱著她,說從今以後,她要開始學許多東西,要扛起很重的責任。”
“那時候,女郎也像現在一樣,什麼人都不想見,什麼話都不想說,不過只用了兩三日,便恢復了正常,將手頭上的事處理得十分出色。”
朝華話音落下不久,薛妤和九鳳便一前一後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九鳳一如既往的招搖,髮髻上堆滿了金燦燦的髮簪髮釵,流蘇穗盈盈落下來,隨著動作前後晃盪地搖著,經過幾日的溫養,原本病懨懨的神色又飽滿起來,一顰一笑,明晃晃的惹眼。
相比之下,薛妤只能用素淨來形容。她一頭絲緞似的烏髮全散下來,因為未施粉黛,一雙杏眼中含煙,唇珠不點而紅,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一筆,站在九鳳身側,氣質如清月般不可高攀。
九鳳晃著滿頭珠翠,宛若皇宮大院內的貴人娘子,她走到溯侑眼前,眼波一掃,道:“你們的女郎,可就由我帶走了。”
薛妤沒理會她欠欠的挑釁,她抬眼看向幾人,道:“我跟著九鳳去採摘配置玉青丹解藥的靈植,你們三人分開走,注意時間,不要走太遠,等我傳信。”
說罷,她朝三人擺了擺手,潤透的玉鐲順著動作滑落半截,露出一段凝然的肌膚,眉眼在日光下顯得清而冷。
果然是一句多話都沒有。
朝華和愁離凜聲應下,唯有溯侑,一雙眼蘊著沉而重的墨色,須臾,才抿著唇,輕而緩地說了個好字。
三人一路出了小南山的城門,愁離最先停下腳步。
經歷過一整夜的風雨,今天終於收聲斂色,於天穹上柔柔地鋪撒上一層細碎的金燦燦璀光,這樣的天色裡,冷淡了一路的氣氛都似乎有所緩和。
“昨日,女郎召我進屋說了兩句。”愁離看著兩位同僚,聲音溫柔含蓄:“玉青丹是控制鄴都臣下最可靠,也最令人心安的一種,丹藥和解藥都屬絕密之類,通常只有當任主君及少君知道具體藥方配比,因此採藥過程,我們不便跟著。”
她看向朝華,道:“女郎說你可以往凝水城走一走,那裡興許有你的機緣。”
朝華頷首。
見狀,愁離不由得有些擔憂地看向溯侑。往常,他是最受薛妤重視的一個,而如今,三人中,她和朝華都得到了薛妤的提點,唯獨關於他,隻字片語都沒有。
像是被徹底遺忘。
這樣的落差,很難不讓人多想。
她心思細膩,一段時間共事下來,深知眼前之人總斂成一副光風霽月,溫柔甜蜜的模樣,可那也僅限在薛妤眼前。他真正的心思藏得深而嚴,絕非表面所見那樣溫順可人。
該說的話說完,朝華和愁離各自朝著自己的方向掠去,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身影像顏色鮮豔的綢緞,被風吹著往前飄,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小而破的城門前,不遠處是妖都設定的簡單關卡,三兩塊沉而笨重的木柵欄七歪八倒地分佈著,像是被一鬨而散的人群重重衝開,不堪重負地維持著最後的形態。
溯侑站在原地,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深深淺淺地垂著,許久不曾有動作。
他想著愁離那兩句隱晦而暗藏深意的兩句話,幾乎能完整地,毫無遺漏地猜出薛妤的意思。
——玉青丹已解,秘境中機緣在個人,他若真別有目的,此時遠走,看在從前種種上,她既往不咎。
時間好似倒流,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百年前。彼時,他終於不對玄家抱有期望,自覺恩已報完,於是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