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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以往,九鳳聽了這樣的語氣,必定要說“過河拆橋是吧,又翻臉不認人是吧”,但今天,她的語氣十分嚴肅,話語也短:“薛妤傳來訊息,松珩在人間崤城佈陣,意欲屠城,帶著隋家能頂用的人,快點來。我還不想未來大半輩子都活在魅的陰影中。”
隋瑾瑜聽到一半,連忙去捂手邊的靈符。
但溯侑已經走到了身邊。
“薛妤怎麼了。”他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眼,問:“在什麼地方?”
“你現在的身體去不了那樣的地方。”隋瑾瑜抓了抓他的肩頭,竭力安撫他:“沒什麼大事,聖地傳人都過去了,我和九鳳,還有六叔也會跟著去,你別擔心,在家裡好好養傷。”
溯侑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彎腰咳出一條血痕,又漫不經心地用掌邊擦去了:“哪裡?”
隋瑾瑜沒轍了。
隋遇從外面推門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曲起指節在門邊敲了敲,道:“抓緊時間,傳送陣已經啟動了,一起走。”
溯侑為自己捏了個除塵咒,換了身衣袍,拉得他背影孤拔,腰身勁瘦,再抓起銅鏡一看,鏡中那張臉鮮嫩儂豔,因為一直不曾褪去的高燒,兩腮綴著一種自然的紅,抽長出一種糜緋的驚人美感。
他像是終於滿意了,慢慢對鏡面拉出一個旖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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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趕到崤城的時候,聖地傳人基本都到了。
入目所及,是難以形容的雞飛狗跳,街道上全是未來得及收起的小攤小販,瓜果和伶仃的小玩意散了滿地。因為那座半空中那座已經運轉起來的驚人大陣,因為這隻能進不能出的城門,偌大的一座城池,人們哀聲尖叫,抱頭哭泣,亂得徹底。
薛妤拉著善殊和音靈,問:“松珩呢?”
“都在找他。”善殊搖頭,常年顯得寧靜的臉上此刻也佈滿焦急之色:“蒼琚和季庭漊來得早,他們將半座城都掀了個遍,沒找到人,我們推測,可能在陣中。”
善殊話音剛落,那座龐大得遮天蔽地的陣法開始運轉,它並不是正向運轉,而是逆向,一道道靈光綻放,像這座城池中心開了朵巨大無比的花,將在裡面的人包裹著再合攏。
於是城成了孤城。
薛妤抬頭往上看,發現陣法中站了許多老者,獨臂的松珩居中,他們神情肅穆,帶著居高臨下的悲憫神情看著這城中的人。
那些普通人,他們將在大陣無差別的攻擊中死去。
但沒有辦法,有得必有失。
為了將來,註定他們今日得犧牲些什麼。
松珩垂下眼,與薛妤對視,他手掌在半空中緩緩落下,扯出一道道陣法漣漪,那是鎮壓之力,聲音被傳得悠長而深遠,如天際來的縹緲之音:“諸位,人族日後,將銘記今日為大道獻身的所有人。”
“滿口胡言。”
薛妤借力騰飛,和蒼琚等人前後朝松珩掠去,松珩看著徑直攻過來的人,手掌徹底壓下,輕聲道:“沒用的,阿妤。”
他手中握著兩個遠古陣法,身後站著一百位自願為人族獻祭,搏取未來的前輩,那種恐怖的殺伐之力,不是幾位聖地傳人和妖都傳人能抵擋的。
“我知道你手中有蒼生陣。”松珩凝視著薛妤,聲音依舊顯得溫柔:“我也知道,在蒼生陣的守與攻之間,你會選擇守,你看不了人死去,也看不了那些東西死去。”
“松珩,這就是你的打算?你的雄心壯志?”路承沢怒喝,他滿臉荒唐地看著松珩,覺得這個人面目全非,從頭到尾,只剩陌生。
松珩靜靜地看著他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間容不下妖族。”
“你瘋了。”薛妤深深吸了一口氣,咬字清晰:“扶桑樹早有暗示,殺戮過多,是非太重,魅將重新現世,屆時,人族首當其衝,絕不可能獨善其身。”
“阿妤。”松珩看向她和路承沢,笑得無奈,這麼一看,眼角居然有了細細密密的皺紋:“妖都還留著那麼多妖,我不信這個,你無法理解我,不搏一搏,人族沒有未來。”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多說無益,他不可能收手。
松珩對身後的百位人族老者鞠了一躬,道:“請諸位前輩出手。”
“為人族大業。”
“為後輩子孫。”
“為我們自己。”
那些人行以遙遙一禮,而後坦然步入陣法中心,隨著一位位人族大能走進去,天穹中的陣法被染成一種濃郁的紅,炸開的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