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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情懷濃郁的北大才子,兢兢業業地注意寫活每一個人,特地採訪傳主的後人、學生,或者忘年的朋友,因此記錄了大量第一手的材料,其中興味深長的逸事頗多,彌足珍貴的老照片也不少,這個欄目獲譽“冰點週刊”2006年最佳,是很自然的事。獲獎原因是:
這些文章“吾道一以貫之”,以獨立的判斷和詩一般低徊的筆觸,為我們啟用一個個已經被遺忘的民國人物,勾勒出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在寫法上又總是能從今天相關人物或場景切入那陳年往事。
這個專欄是史與詩、學與識、才與情、新與舊的融會貫通。它像一壺陳年佳釀,越品越有滋味。“鉤沉”絮絮叨叨,呢呢喃喃,沒完沒了,其實在向讀者訴說一個主題:曾經有那樣一個時代,有那樣一批人物。那樣地想著,那樣地活著。他們離我們今天並不遙遠,但他們所守護和體現的精神、風骨,已與時下相去甚遠。走進他們的世界,我們恍如隔世;撫摸歷史,我們不禁浩嘆不已——
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辛棄疾這曲《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的情感和我們閱讀《民國那些人》的複雜滋味很是接近。
蔣廷黻、梅貽琦、劉文典、傅斯年、黃侃、曾昭倫、黃遠生、林白水、王雲五、蔡公時、張申府……以及離我們今天非常非常近的吳組緗、鄧廣銘、蔣天樞、林庚等等,這些名字在今天的教科書、傳媒和年輕人的記憶裡瀕於湮滅,當然我們也許不經意地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地的某個衚衕的某某故居或工作舊址裡與他們相遇,這種相遇是古怪的……走出衚衕,什麼鳥巢巨蛋和各種奇異炫目的寫字樓,所謂圓形監獄風格的後現代建築兀自刺激你的審美觀,人群的喧囂鼎沸和施工的鐵器時代撞擊聲、垃圾清理的吆喝聲、堵車逶迤的喇叭聲,聲聲入耳,瘋了,瘋了,一剎那的相遇變得迷離而淡漠……其實,很少有人能記住那些名字,他們和今天的房價、醫改、高考、電腦病毒、太湖藍藻、洞庭湖老鼠、黑磚窯、亞洲盃都似乎沒有任何關係,衣食住行的艱難和靚女美鈔的夢想讓我們整個身心夢魘般地捲入了這個“美麗的新世界”——汽車尾氣加劇的溫室效應,讓太陽格外溫暖,讓冰鎮的可口可樂和中央空調成為渴望。
當然也許不是當下,我們還可能和那些名字相遇,那就是偶然在圖書館的灰塵裡,在我們病中無聊翻開的某本閒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