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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壽宮裡,太妃正端坐在寬敞的宮院之內看小宮女們踢毽子,色澤豔麗的毽子在年幼宮女們靈巧的腳下翻著無數的花樣,太妃身著松色便袍,滿頭烏髮只綰做家常髻,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神色安詳的彷彿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婦人。
太后靜靜注視著如一汪碧水般安寧的太妃,直到眾人驚覺太后已站了多時才慌著上前請安,太妃呆呆的看著太后,嘴角的微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恐。
只見太妃神色慌張的喚道:“雲意,雲意。雲意忙走至太妃身側,扶住太妃,太妃一把抓住了雲意的手,躲在她的身後,顫抖著道:“她是誰啊?”
我愣在那裡,太后亦是不知所以,只聽雲意柔柔的安撫著太妃道:“娘娘,那是莊妃娘娘,您不認得了嗎?前幾日莊妃娘娘還打發人來給您送了好些茶葉的,想起來了嗎?”太妃思索了半晌,象牙般白膩的臉龐上卻只是茫然,衝著雲意搖了搖頭,看向太后之時卻是一臉的防備之色。
太后詫異的問道:“太妃這個樣子有多久了,傳了太醫來瞧了沒有?怎麼沒有去回?”
掌事太監忙道:“回太后,太妃這樣有一段時日了,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也不過只說自己還是先帝的大貴妃,再糊塗些就象現在這樣,什麼都記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前兒太醫來請平安脈,只說沒有法子。奴才們想著既沒有法子,也就沒有去回太后。”
太后半晌無話,一聲長嘆對雲意道:“好好伺候太妃,短缺了什麼只管去慈寧宮去回。”
雲意應了,太后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哀傷,提步欲行,卻忽聽見太妃低聲喚道:“等一下。”
太妃慢慢從雲意身後走出來,怯怯的蹭到太后面前,伸手扶了扶太后發上的碧玉簪子,孩子般的衝太后稚氣一笑道:“你的簪子歪了,這會子才好了。”
太后眼圈紅起來,眼淚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這大半輩子或者這是太妃頭次如此真心的對太后微笑,卻是在如斯令人感傷的境地之下。
從寧壽宮出來,我和蘇麼麼一左一右攙著太后,一時皆是默然。
行至慈寧宮之時,太后對蘇麼麼道:“你去內務府向索尼傳旨,送太妃去南苑休養,即刻出宮,寧壽宮一應宮女太監隨太妃前往。”我不知太后為何忽然下了這樣的旨意,可我卻知太后對太妃確是一片關懷之意。
深夜,福臨來慈寧宮,僅兩日光景,他卻已憔悴了十歲般,眼窩深陷,面色蠟黃,進得東暖閣,撲通便跪在了太后面前,悽聲道:“我要廢后。”
太后大驚:“四阿哥之事確與皇后有關嗎?”福臨冷笑的搖頭:“我要廢后,非得她有錯嗎?”
第一卷 宮闈生涯 第六十九章
半年後
我隨太后由南苑回宮,一同的還有昔日的皇后,如今的靜妃。
在四阿哥中毒身亡之後,福臨以退位之名要挾太后廢了皇后,儘管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四阿哥中毒之事與皇后有關,可福臨在悽惶之下什麼話也聽不下去,他認定了只要由皇后主持六宮,宛寧的性命便朝不保夕,他已經失去了寄予厚望的愛子,再也無法承受住失去宛寧。太后堅決不許,持續了數日,終於在福臨絕食相逼之下忍痛廢了皇后,隨即帶著我和已貶為靜妃的榮惠去了南苑。
此時,已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天兒,茫茫原野被白雪覆蓋著,除了浩浩蕩蕩,迎著凜冽寒風前行的車馬隊伍,天地之間僅餘了黑鴉不住的啼叫。車簾偶被風捲起,只覺寒氣逼人。
車內,鋪了厚厚的軟毛細墊,銅製暖爐放在正中熊熊的燃著,多少驅除了些許刺骨嚴寒。我懷中籠著個小小的精緻手爐,挨著太后而坐,時不時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靜妃身著鑲滾著繁複細密花紋的素雅米黃色旗裝,卻坐了一旁,手中持了一個刺繡盤兒,略嫌笨拙的認真繡著一方紅梅手帕。
初去南苑之時,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我和太后一刻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可任怎麼勸說,終打動不了她的心。直到那日,當瘋瘋傻傻的太妃出現在我們面前,她似瞬間了悟一般:做皇上的女人。再怎樣地榮冠後宮,集三千之寵。也不過如太妃一般,說什麼結髮夫妻,與之偕老,眼一閉,心一橫。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先帝沒有遇見宸妃之前,闔宮上下最寵的亦是貴太妃,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曾經千嬌百媚地紅顏便撇在腦後了,至死心心念唸的都只是那個人,這世上最不可勉強地原來是心。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