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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尋死。
但在海底氣悶的時候,卻又忍不住想要游上來。但我的腳被水草纏住,一直掙扎,直到失去意識,失到死亡。
鏡子裡的那個人在我的視線裡越來越清晰,神情憂愁迷惑,然後隨我一起苦笑。
我重生了。
我聽說,如果一個人在真正死亡的前一刻,已經失去的意識還有生的意願,那麼上帝就會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並儲存所有前世的回憶。
生前,我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裡長大。
走出來之後,就一直給報社做自由撰稿人,寫些騙人眼淚的故事滿足生活。
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
在故事裡,我總是喜歡寫些諸如寂寞、孤獨的字眼。
它們不是謊言,它們都是真的。
但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還盼望著繼續她的生命呢?
哦,我記起來了。因為我在死前心裡一直還有他的笑臉。
他和我一起長大,他叫作華震。
我想,或許是因為平日裡問候基督他媽的次數太多,他臉上掛不住,給我一個新的身份,再見華震。
而目下的問題是,我是誰?
那個刀疤男走過來,帶著一身我討厭的煙味,他用力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啊,秋瑤,天熱就不要出門了嘛。”
“恩?”
“恩……既然你醒了,小傷也算不得什麼,顧少爺那裡正缺人,和我們一起去嘛。”
“……啊,好。不過,我好像失憶了。”好吧我承認,這是一個十分噁心的橋段,但在滿足上帝他老人家的意願之前,我必需得活下去。
我可不想被這幫人以借屍還魂、事實謀殺之名先奸後殺,哪怕先殺不奸呢?
都不好。
還得勞煩上帝老頭兒再麻煩一回。
損人不利己,我不幹這事兒。
“你是誰?”趁他愣神的當兒,我又給他來一記。
“一……一條。”他反射性地說,又摸摸後腦,掏出一支菸點上,一邊拿打火機點火,一邊不停的上下晃腦袋,老半天那支菸都沒點著。最後還是我把火機搶過來替他點著的。
“不是……啊,那個不是。”他嘬口煙,抬眼的時候把抬頭紋露出來,“你還真失憶啦?”
我神情嚴肅地點頭,“雖然我也不想,我是不是被人打了腦袋?”
“沒錯。”一條若有所思,“咱們跟河西那票人幹架的時候……也不可能這麼嚴重啊……”
一條困惑完畢,臉上戾氣登起,青筋亂暴,嚇我一哆嗦。我趕緊擺手,說別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是跟我講講過去的事兒吧。
一條深深看我一眼,那張不知道濺了多少人血的臉上露出同情和憐惜。
不過還是把我看得一陣嘔。混著煙味兒。
從一條的講述裡,我把這位秋瑤——也就是現在的我——瞭解了個大概。和我的人生有點相似,也是孤兒,不過沒進過孤兒院。從小混跡社會,吃喝抽賭帶打架,沒她不會的。
我對現在自己的評價就精簡多了,倆字兒:流氓!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漂亮啦!比我前世漂亮多了。
一條講完之後遞給我支菸,為了表達部分真實性,我還是咬牙切齒的抽了。跟他一起嘆會兒氣,我告訴他這事先別告訴別人,等我緩緩。
然後我們站起來,他衝著後面幾個改鬥地主的仨人一揮手,“兄弟們,抄傢伙!”
我一個踉蹌,心中吶喊一聲“啥?”
那仨人手腳利索地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大包袱,在桌上攤開,砍刀、球棒、鐵棍,看得我手都軟了。
一條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接好!”,扔給我一柄砍刀。接著又在我慘綠的臉色下從裡面掏出把手槍別在腰間。
“咱們走!”
“去哪兒?”
“工地!”一條已經帶他們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衝我一樂,“砍人去!”
第二章
我的心情詭異又複雜,忐忑又混沌——就在我握刀的那一刻。我知道這種莫明其妙的心情並非如奇幻小說裡描寫的覺醒先兆。
我沒覺醒。
我懵了。
這股懵勁兒跟我上了一輛麵包車,尾隨一路,直到下車。
我不得不感嘆:重生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我溶入到另外一個人的生活裡,所以註定這個人之前的生活慣性必將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