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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須仁要看看二十餘人面臨死亡時,到底是怎樣的失魂落魄,驚惑萬狀。當他重新捏亮手電筒在一張張神情不一的面孔上,竟然找不到畏懼、驚恐,他真有點失望和掃興。
當手電筒的光束照到史維功的臉上時,王須仁看到的竟是暴怒、輕蔑和嘲笑,這使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王須仁不願再看下去,感到自尊和自信都受到無情地踐踏。於是急忙扭身再次跳到墳頂,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執行!執行!。。。。。。”
“唔——”史維功張著大口奮力怒吼,他用生命的最後時刻,進發出強烈地抗議,喊出時代的最強音。他雖然無法吐出—個清晰的字來,然而,同志們理解他,刑場上接著響起雄壯,高亢的口號聲:
“中國共產黨萬歲!”
“抗戰必勝! ”
“共產主義一定要實現!”
一個個剛強的漢子,倒在沙灘上和荒草叢中,可口號聲卻在夜空中久久迴盪著,動天地,泣鬼神,猶如一曲哀悼英靈的輓歌。。。。。。
常俊婷閉著眼,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那一聲槍響。
她已經目睹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完全忘記了個人的存在,她象置身於高溫的洪爐中,身心得到了重新冶煉,重新鑄造。對生與死,愛與恨,她有了新的領悟,新的昇華。
手電筒的光亮射了過來,王須仁看到常俊婷那雙充滯憤怒和輕蔑的眼睛,在她身後,那個行刑的戰士竟忘記了舉刀,直鉤鉤地望著“女囚”發呆,象受了瘋,中了邪。
王須仁氣憤地“噔瞪”幾步走上去,對那戰士劈腚一腳,奪過了馬刀,高高地揚起——
“停!”突然一聲吆喝,是王鳳鳴的聲音,他策馬狂奔過來。
王須仁睜大驚愕的眼睛,望著這位似乎從天而降的政委,一時竟揣摩不透他到來的意圖,高舉的馬刀停在半空。
王鳳鳴勒住韁繩,沒等“烏騅馬”站穩,就躍身跳了下來。
行刑的戰士,慌忙迎上去。
王須仁暗道:事情竟這麼不奏巧,如果王鳳鳴晚來一分鐘,一切不就結束了嗎,現在他飛馬趕到刑場,分明是有了反悔,想刀下留人,可這個婦女部長屬於死硬分子,除不掉很可能留下禍根。他怨自己下手太慢,更報怨那個戰士太手軟心慈。不過這種情緒,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流露出來,要殺要留,還得他這個政委安排。他要讓王鳳鳴來收這個場。
王鳳鳴沒說話,慢慢向常俊婷走近。
王須仁把刀交給戰士,想給常俊婷鬆綁,然而卻被王鳳鳴擺手制上了。
王須仁有些困惑不解:制止行刑,又會是什麼意思?過去儘管這位鐵腕人物善於隱瞞感情,從不曾藐過他王須仁,那雙能夠透視別人心靈的眼睛,今天他卻出爾反爾,情緒異常,卻讓王須仁難以琢磨,甚至感到手足無措了。
其實,此時的王鳳鳴,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連他自己也無法一語道出。
3、王鳳鳴將常俊婷給活活劈死了
當常俊婷被押向刑場後,王鳳鳴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灼難熬。他想發火,但不知道這火該衝著誰發?他有苦楚,只不知道這苦處該向誰訴?他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和空虛感,好象生活中突然失去了陽光,變得昏昏暗暗。這種難以捕捉的情緒,在折磨他,在摧殘他,越想擺脫,越糾纏得厲害。他破例地喝下兩杯燒酒,醉熏熏地策馬追到了荒郊。想保常俊婷嗎?好象不完全是,不保她嗎?也說不確切。他大概想最後見見常俊婷,如果她能有所醒悟,不再執拗,那麼,他就可以乘機把她從死神的懷抱裡拯救出來。。。。。。
圓圓的月兒,從微山的背後慢慢地升騰起來。
淺淺的浮雲象一層薄薄的輕紗,遮住了常俊婷半邊嬌容,她怯怯地多情地窺視著人間的變幻。
藉著朦朧的月色,王鳳鳴打量著常俊婷,她彷彿就像月裡的嫦娥,那清秀逼人的身影,讓人既敬又畏。看得出,她赴刑場前又重新打扮了一番:上身是魚白色排扣打襟褂,下身是陰丹士林青色褲腳上穿的是方口帶袢的黑不鞋,整個裝飾樸素、大方。齊耳的秀髮象片烏雲,烘托出玉盤般的面龐,一雙黑亮黑亮的眸子,今天看去格外晶瑩、動人。她微微昂著頭, 略略挺著胸,半側身站立著,那體態,那線條,儼然是一座維納斯女神的雕像!令人遺憾的是背景太不協調,一座座錯落不齊的荒冢,一具具橫躺豎臥的屍體。最醜的和最美的混在一起,強烈地對照著,這未免褻瀆了美的形象,美的聖潔!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