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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進得這莊子大門後,還得穿過一片石林,石頭高的足有一丈許,倒下來砸死個把人沒問題,矮的不足膝蓋高,擺放得錯落有致。
外人一走進來,便不知為什麼,有種陰冷難受的感覺,盯著那些石頭看得時間長了還會頭暈,逼得人只好將目光放在前面被石頭中間夾出來的羊腸小道上。
那小路卻又不是直的,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一不留神便沒入石海里,尋常人走兩步就得轉迷糊,只能靠前面的女人帶路。
旁邊謝允笑著插話道:“自然不是,這石林中的陣法相當精妙,進了這裡面,便只能依著人家的安排走,你不妨問問這位帶路的姑娘,有帖子的人和沒貼的,安排的地方,想必不是一處吧?”
領路的姑娘捂住嘴,回頭衝他輕輕笑了一下,因覺得他模樣俊俏,便不免多看了兩眼,但看歸看,她卻沒吭聲——這些女人除了在門口的那兩句詢問之後,便好似變成了一幫啞巴,無論別人怎麼逼問,都只是笑而不語。
那笑容活似長在了臉上,看得久了,周翡居然覺得她們都有點不像活人,怪��說摹�
謝允見試探未果,便用扇子擋著臉,低頭在周翡耳邊說道:“完了,看來美人計不管用。”
周翡從來都覺得戲文裡那些個一邊勾引別人,一邊還問別人自己美不美的橋段顯得特別不要臉,人人都是倆眼一鼻子,最多分順眼和不順眼的,還能美到哪去?因此總是不由得替那些故事裡的大小精怪尷尬,此時聽聞謝允張嘴便將“美人”名號不問自取,不由得再次對他的厚顏無恥五體投地。
因為得以出來放風,謝允難得不用將一隻腳吊起來了,天門鎖的另一端短暫地扣在了周翡手上,謝允不知從哪弄了一件寬袍大袖的袍子,往下一垂,能將鎖釦結結實實地遮住,不扒開袖子仔細檢視,看不出什麼異狀來。
就是謝公子這寬袍大袖的裝扮有點奇怪,別人參加英雄會,大多是方便的短打,為打架做準備,只有他一身雞零狗碎,像是要來賦詩一篇,謳歌英雄們的群架。
周翡沒搭理謝允的胡言亂語,眼見石林到了頭,她回頭看了一眼來路,皺眉道:“來的人都那麼好脾氣,老老實實跟著他們走嗎?”
朱晨見他倆交頭接耳,臉頰繃了繃,隨即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突然,一條赤色的影子從他腳下鑽了過去,朱晨嚇了一跳,不由得“啊”的一聲。
周翡反應極快,一腳踢了出去,腳尖在那東西身上一挑,便將此物橫著踹得飛了出去,那東西落地盤成了一團,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三角的小腦袋高高揚起,故作兇狠地衝她張開了長著毒牙的嘴。
朱晨往後錯了半步,差點仰倒,這才看清那只是一條拇指粗的小蛇,不由窘得面紅耳赤,幾乎不敢抬頭。
好在他不是最慫的。
旁邊楊瑾一見那蛇,當即便面色大變,連退了三四步,如臨大敵地將斷雁刀也拎出來擋在身前——周翡當年都沒有得到過這樣鄭重的對敵態度。
李妍道:“呀,這麼紅的蛇以前沒見過!”
她說著,十分稀罕地上前一步,撿起一根小木棍。
旁邊的吳楚楚此時才感覺到李妍真是周翡她妹,起碼這能包天的膽子便是一脈相承,忙道:“當心,有毒……”
話音沒落,李妍已經出手如電,用那小木棍削向了蛇身,蛇也是兇悍,見木棍來襲,掉頭便咬,它這一掉頭的瞬間,李妍便趁機一把扣住了這小孽畜的七寸,“哈哈”一聲拎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抓到啦!”
興南鏢局的人都同時退了兩步,遠離了李妍這怪胎。
李晟額角的青筋都跟著蹦了起來。
這時,不遠處有人開口說道:“放開,那是我的蛇。”
李妍一愣,回過頭去,見毒郎中應何從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近前。
應何從身邊既沒有同伴,也沒有引路的,他就一個人揹著一筐蛇,閒庭信步似的走進這古怪的石頭陣。
方才看李妍抓蛇都面不改色的領路女子終於變了臉色,上前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在你身上彈了藥粉,”應何從面無表情地說道,“三里之內,你走到哪我的蛇就能跟到哪。”
領路女子頓時覺得身上生滿了膿瘡一般,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想把自己整張皮都揭下來抖一抖。
應何從又道:“倘若霍堡主真那麼大方,誰都讓進,做什麼要先問有沒有帖?你們是想將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