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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刀斬衡山的“山”字訣劈頭蓋臉地砸向楊瑾。
楊瑾心神巨震之下,倉皇舉刀去扛,方才片刻的遲疑終於要了快刀的“命”。
望春山以山崩之勢砸在了那正在自己畫地為牢的斷雁刀身上,而楊瑾的手腕甚至尚未來得及發力,刀背上的銅環陡然發出一聲悲鳴,刀柄被這暴虐之力倏地撬了起來,斷雁刀竟然脫手了!
周翡一招得手,毫不緊逼,頃刻間抽刀撤力,“喀嚓”一聲,將望春山還入鞘中,站在幾步遠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對手。
她竟然真的勝了這一場本應實力懸殊的比試!
楊瑾好似已經呆住了,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刀,繼而目光又緩緩落在周翡身上。
“我的刀你看見了。”周翡不高不低地說道。
她近乎倨傲地衝他一點頭,轉身走回謝允身邊,然後在謝允難以形容的複雜目光下,周翡悄悄地將他那飄逸過分的衣襬拽了過來,把手心的冷汗擦乾淨了。
謝允:“……”
楊瑾好似依然沒回過神來,好似不認識了似的盯著橫陳地面的斷雁刀。
徐舵主搖搖頭,心道:“要不是擎雲溝於我有恩……”
他上前一步,撿起落在地上的雁翅刀,伸手將刀柄上的塵土擦乾淨,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瑾好像方才回過神來,他合上自己的刀,讓過徐舵主,大步走到周翡面前。
李妍一邊的眉毛高高挑起:“幹嘛?你輸都輸了,還想幹嘛?”
楊瑾臉色忽紅忽白,嘴唇顫動幾次,終於一句話都沒說,轉頭就走了。
徐舵主嘆了口氣,走到周翡等人面前,抱拳道:“多謝周姑娘指點,這回老朽思慮不周,多有得罪之處……”
他頓了頓,從懷中摸出一個拇指大的瑪瑙小印,通體柿子紅,顯得格外晶瑩剔透,上面刻了個活靈活現的“五蝠”,徐舵主十分乖覺地沒湊到周翡跟前,而是轉身遞給了李妍,說道:“拿個小玩意給姑娘回去耍,此物叫做‘五蝠令’,往後出門在外,您只要是帶著這個,甭管是住店還是僱車,一干差遣,必沒人敢耍滑頭,保證盡心竭力。”
李妍到現在都是一腦門漿糊,還不知道什麼叫“行腳幫”,她莫名其妙地接過來,奇道:“啊?怎麼著,能給便宜點啊?”
周翡伸腳踹了她一下。
徐舵主賠了個假笑,又看了看周翡,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周姑娘,你聲名已起,往後怕是要是非纏身,必然步步驚心,多加小心。”
周翡沒怎麼當回事地一點頭,心說:“反正我馬上就回家了,有本事你們上四十八寨找我去。”
徐舵主當然看得出她的不以為然,便也不再交淺言深——偌大三山六水,多少少年人初出茅廬,躊躇滿志,五年、十年……又有多少能捱過那些汙濁紛繁的世道人心呢?
徐舵主再拜一次,揮揮手,來無影去無蹤地帶著他的人走了。
第71章 物是人非
行腳幫的攪屎棍子們走了個乾淨,這一場舞刀弄槍的熱鬧也便結束了,霓裳夫人緊了緊身上的大紅披肩,招呼眾人進屋,還笑盈盈地對周翡說了一句:“李大哥要是泉下有知,知道有你這樣的傳人,也能有所欣慰了。”
周翡聞言,心裡不喜反驚,將“泉下有知”在心裡過了一遍,心虛地想道:“他老人今天晚上不會託夢揍我吧?”
羽衣班都是小姑娘,李妍又是個絕頂的自來熟,很快七嘴八舌地跟人家打成一片,不知跑哪去了,周翡找了一圈沒找著,只好情緒不高地回屋坐了一會。
她這一場架打得看似輕鬆寫意,實際簡直堪稱機關算盡。
周翡整整三天沒怎麼閤眼,將那天晚上謝允細細與她講來的斷雁十三刀翻來調過去地琢磨——第一天,她在思考斷雁刀可能會有的破綻。
第二天她又滿心焦慮地推翻了自己頭一天的所有想法,不甘不願地承認了謝允說得對,她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於是大氣一鬆,決定放棄。存了放棄的念頭後,周翡心無旁騖地練了一天自己的刀。
可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周翡裝了一腦子破雪刀入睡的結果,就會半夜三更又夢見了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他在那片大雪裡一遍又一遍地給她演練破雪刀——“只教一遍”敢情是句醞釀氣氛的臺詞!
白衣白雪,他一招一式拖得極長、極慢,手中的長刀像是一篇漫長的禪,冥冥中,很多不必言明的話在刀尖中喁喁細語,暢通無阻地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