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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他卻悲哀地發現,他已經沒有這個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死了。
一場內戰整整打了一年,最終以反帝派的投降而告終。
站在空曠的殿堂上,所有人都下跪朝拜,這個國家最高貴的存在——永樂帝。
而之中心最涼的人就是君佐——易向陽。
向陽經常會夢到一些場景,簞竹身披紅色的盔甲,在人群之中廝殺。他瘋了似的喊他的名字——簞竹!簞竹!簞竹……永遠都不會累。
簞竹回身,只淡淡瞧了一眼,又重新鑽進人群中。
吶喊聲、撕裂聲、哭泣聲、悲鳴聲……總之,他一次次地被夢魘纏住。醒來後,渾身溼透。僵直地坐在四方床上,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喉嚨灼熱乾澀。
旬澤時常來他那裡坐坐,可每次都行色匆匆,沒聊幾句就離開。好像有什麼急事,可又什麼都不和向陽說。
戰爭結束後,向陽再次失去了簞竹的訊息。
他問帝君,她也只是搖搖頭,說:這次,我也幫不了你。
聽說,任何人都被攔在帝夜軍上將府門外。
向陽千方百計想進去,可總是被不同的人攔在外面。他君佐的身份也不能使帝夜軍上將和四使動容。
他知道,簞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坐立不安,卻偏偏又什麼忙都幫不上。
二十二:秋露(三)(追憶篇)
一年盡逝,秋又深,
這夜,向陽又從夢魘中驚醒。坐在床上,窗外射進微弱的月光,在房間裡撒下細碎的銀片。
不安感擴大,向陽只在寢衣外面披了件外衣,就腳下起風,飛身出了自己的府宅。
在幢幢屋簷上飛馳,腳尖一點,隻身上了墨將軍府的屋頂。
圓潤的圓月下,坐了個只著單衣的清雅男子,他如風似的眉眼帶點飄渺的味道。
那男子的腳邊放了一堆酒罈,看樣子,也是個傷心人。
腳才踩穩,就飛過來一個酒罈,翻手接住,便聽得那男子說:好久不見,君佐大人。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今天上午剛見過。那男子就是今天將向陽攔在門外的風使——墨隨風。
墨家的人都有一種天然而成的風骨,那就是極盡優雅,極盡風流。
風拍拍他旁邊的位置,怎樣?和我喝一杯。
向陽掂掂自己手上的酒罈,心想,豈止是一杯,不止一罈吧?
兩個男子一人捧一個酒罈,像喝水似的往嘴裡灌。
朗月清風下的兩個人話不多,可是又都心知肚明。
終於,一罈酒下肚。風隨手一抹嘴巴,酣然大笑。
——偷進人家宅子可不是君佐的作風。
向陽瞧著他的側臉,也咧嘴一呵。風公子,說笑了。
是啊!明明什麼都知道,還在這裡和他大打馬虎眼。
風瞧著這月色迷人,四周靜悄悄。偶然,巡邏計程車兵經過,見是風使,躬個身就又離開。
早有耳聞,易家易向陽,十六歲,天資聰慧,智謀過人。能盤算天象,更擁有一身絕妙功夫。風的眼睛眯得很彎,說著說著,就又無聲笑了。
那話中有話的諷刺,向陽有點不是味兒,可在他人的地盤上,他很識相得閉口不語。
風繼續在說:可月是個笨蛋吶——
簞竹?向陽眼神一亮,神經一下繃直。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叫喊聲悽慘無比,令人毛骨悚然。驚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如萬江潮水,湧進向陽的身體裡。
他整個人都僵掉了,眼睛睜得死大,眼珠子好像要從裡面蹦出來,眼角撕裂得通紅。整個表情恐怖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簞竹——他的聲音細如蜂鳴。
風急速拉住他飛奔而出的身子,懸在屋簷上,世界空曠的可怕。
不要過去。風說,誰去都沒用——現在的月,根本沒有人的意識。
他現在,是個魔物,殺人的魔鬼。
簞竹,他的簞竹,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簞竹……
還給他,會笑,會鬧的那個簞竹!還給他——
風矇住他的耳朵,不要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聽。
淚水從風的指縫間流過,在空中劃下優美的弧線。
就是那天晚上後,向陽再也不敢睡了。他只要一閉眼,就能看到簞竹發狂的模樣;只要人一靜下來,就可以聽到簞竹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