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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燈火,飛繞在她身邊。她美麗動人的背影,飄動如旗的長髮,漸漸地往夜色裡融。
春森看著,覺得她走路的樣子,那樣一個人沿著小路走入夜色迷茫的前路,竟是那麼孤獨,那麼蒼涼。她的美麗掩不住她的寂寞,她的堅強撫不平她的傷痕。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記得有一個女子,像煙花一樣美麗,卻比煙花更加寂寞。
那一瞬,有心痛的感覺。
迷夢
可是春森沒有看到。
此時此刻。瑪珂雅背對著他。她的淚,一顆一顆,無聲地落了下來。
現在,她確信,春森是愛她的。可是……如果她的身體裡沒有融入那朵靈蛇絲,如果她不是都靈教的聖女,那麼她會不顧一切的與他相愛。哪怕他是有妻子的。可是沒有如果。鐵努已因此而喪了命。她不可以讓春森步他的後塵。
鐵努。春森。都是那麼的愛。可偏偏不能。
這一切,只是因為她是都靈教的聖女。她的生命,已被束縛。她打不破,走不出,這宿命般的禁錮。
春森回去的時候,瑪珂雅正在為他鋪床。因為沒有空餘的房間,所以他得打地鋪。瑪珂雅把他的床鋪在一棵大香樟樹下。不過這工作大都已由婆婆們完成了。瑪珂雅罩上了帳子,又為他鋪上了席子,然後再把選好的竹枕和薄被放入了帳子裡。
他看著她為他做的這一切工作,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此刻,她為他做的,像一位溫柔的妻子為丈夫所做的。而他,什麼也不能給她。諾言或者是,感情。她需要的,他不能給予任何。他至多,可以像這次,和她一起在這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靜靜地呆上一段短暫的時光。這已是他可以做的極致。但,即使是這樣,這樣的相聚,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瑪珂雅已完成了她的工作,走了過來:“去睡吧。”
“晚安。”
瑪珂雅在他鑽入帳子裡後,又在四周點上了驅蟲的香料,便回自己的房裡睡了。
四周是寂靜的。聽得見夏蟲的鳴唱,林間輕微的風聲,河流低低的水流聲。朦朧的月光從樹葉間透了下來,一小塊一小塊地照在地上。帳子裡光線很暗。燃著的薰香有一點紅紅的光,忽明忽暗地亮著。
閉上了眼睛。
瑪珂雅選的竹枕的高度很合適。竹枕裡放有乾花。有著溫暖馥郁的香味。席子是用過多年的。因此席子有一種質感的滑。由於白天剛剛洗刷過,透出了一股新涼的竹味。
這一切,讓他想起了童年。熱的夜晚,露宿在屋外。
於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漸漸地,漸漸地,沉沉睡去。
夜裡,在睡夢中,恍恍惚惚有一個溫暖光滑的身體輕輕地擁住了自己。那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他可以感覺到那身體起伏的曲線,每一寸年輕光滑的面板,任何一處都是極其美好的。輕輕地擁著。自己的身體與那個身體竟是那麼的和諧融洽。兩個身體彷彿是一對互相嵌合的玉佩,可以作為一個整體的存在。
並不感覺熱。那溫暖的身體像一塊玉,氤氳地浸潤出一股並不突兀的涼意。這種身體相處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很舒服,平和,但沒有慾望。感覺像是躺在溫泉裡,泉水輕柔纏綿地擁吻住身體。再無彼此。
感覺真是得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夢。因為自己的身體的感覺是如此的細微,全面,真實。但這樣的狀態,又不像是現實。
好像半夢半醒。但是睜不開眼睛。春風沉醉。溫柔沉淪。
吐出的氣輕輕地呼在自己的頸後的面板上。柔軟溼潤而飽滿的嘴唇自自己的肩上劃過。
好像在說話。低低的纏綿的有磁性的聲音,像從天邊傳來,低低的縈繞在自己的耳邊。好像在說一個故事。聽不分明。記不清楚。
我的童年,是你所不能夠了解的。
我總是一個人。在神殿裡,跟著婆婆學習教義,學習靈文,修習密法。人群總是離我太遠。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只有都靈。它一直在我身邊。
他們說,它是我的守護者。
後來。有一年。我見到了鐵努。
他是那樣一個高大,健碩而英俊的男子。
我都不記得我們是怎樣開始的。模模糊糊,懵懵懂懂的。可一切就那末開始了。
那段日子,我很快樂。
我終於明白了我的一切,我的處境。
在那一夜之間,我已明白了一切。我,是不自由的。
我離開了。可是,卻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