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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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塗藥膏,他的頭離她那麼近,頭髮烏黑,呼吸間都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味道。桑離突然想到,馬煜一定不知道後面的故事,他的同學、艾寧寧的同學,可能都沒有把故事的後半段告訴過他。
想到這裡,桑離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幹,全身有些發冷。
可是,眼眶卻又溼溼的,發燙。
她不知道該怎麼對馬煜說,他愛過的艾寧寧有著怎樣討人喜歡的外表與內心,大學裡公共英語課只設兩年,藝術學院的學生也極不重視英語,可是因為艾寧寧,那一年音樂、戲劇、美術系的學生出人意料的大面積透過大學英語二級考試——雖然和其他學校相比仍然很遜,可是在當時政策下,這足以讓藝術院校的畢業生順利拿到學位證。
她是那樣好的一個女子,雖然執教時間不到六年,卻贏得了很多學生的愛戴。她離開的時候,許多學生從外地趕來,只為給她獻一束花。
據顧小影后來形容:那是一場肅穆而又深情的追悼會,那個躺在花叢中的女子,病容憔悴,卻神態安詳。
艾寧寧,在馬煜回國前不久,死於淋巴癌。
關於這些,應該還是不要告訴馬煜的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一滴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下來。灼熱的液體滑落在馬煜胳膊上,他一愣,抬頭看桑離,問:“很疼嗎?”
桑離搖搖頭,她怔怔地看著馬煜,也似乎透過馬煜端正的眉眼又看見了一些常人所猜不到的旦夕禍福。她從馬煜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發現塗了藥膏後似乎真的減緩了疼痛。
她用胳膊輕輕環住馬煜的脖子,她靠近他,低聲說:“馬煜,你信不信,艾寧寧她會很幸福?”
馬煜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他低下頭,俄而又抬起來,緩緩道:“我信。”
桑離笑了。她輕輕伏在馬煜肩膀上,並不緊密的擁抱,隔一點空隙,卻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她在他耳邊說:“多巧,你愛的人叫艾寧寧,我愛的人叫向寧,姓雖不同,名卻相同。”
一行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來。
桑離閉上眼,似乎能夠看到昔日那些觸手可及的幸福,已經好像小人魚的泡沫一樣,碎在記憶的海底。她低聲哭泣著,好像要把這幾年攢下的所有淚水都哭出來,而馬煜不說話,只是攬住他,輕輕拍她的背,溫柔得就好像適才她哄YOYO的那樣。
桑離終於在馬煜的懷抱中漸漸變得心安。
她抽噎著發現,馬煜身上有種乾淨的氣息,就像向寧一樣。
可是,向寧你不肯陪我了。
儘管,我還清楚地記得大學時代的那些痕跡:開學那天晚上的茉莉花海、無數個想你的夜晚裡皎潔的月光、化妝舞會上十二點鐘響之後你輕輕印在我額頭上的一個吻……
我是帶著這些記憶長大的,你知道嗎?
因為擁有這些記憶的緣故,我其實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少女時代有多麼辛苦。
哪怕沒有媽媽,哪怕被人罵,哪怕被爸爸打——對我來說,這些不過只是一種經歷,會記住,但不一定會有刻骨銘心的痛感。
只有你,只有我想起你時,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上,最可憐的,不是沒有嘗過幸福的滋味,而是你曾經很幸福,可是後來,幸福不見了……
B…1
幸福正式以“愛情”的名義開始的那天,是桑離大學生活的第一天。
那天,向寧帶她報到,帶她去領生活用品。一路上,他始終牽著她的手——卓爾不群的男孩子和漂亮脫俗的女孩子,這樣的組合在哪怕是見多了帥哥美女的藝術學院裡,也依然是一道風景。
向寧對女孩子們來來往往的好奇目光視若無睹,桑離則是用了很久才克服自己的羞澀,不再臉紅。她其實知道向寧是在用這種方式宣揚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長大後會覺得這是幼稚的行為,可是天曉得,那時候,這樣的幼稚曾令我們多麼幸福。
也是那天傍晚,在安置好所有行李後,向寧便與桑離一邊聊天一邊繞著小小的藝術學院散步,一圈又一圈。
其實,藝術學院的校園真不是個適合談戀愛的地方——因為太小了。
兩棟教學樓、一棟琴房樓、幾間練功房,然後就是學生寢室樓和教師公寓樓。校園內是單行道,進校門右拐,只有一條道路可以走。待你沿這條道路依次參觀完以上樓宇之後,你會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轉回到校門口——顧小影曾經形容說“這哪是大學校園啊,還不如一個高中大”,其實不算刻薄,反倒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