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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我是怎樣泡上她的,人的記憶並不可靠,昨天發生的事也許就忘得一干而淨,而多年前的往事卻歷歷在目——
那時候我和王建南大學畢業不久,整天在一起廝混,百無聊賴,無所用心。我們都沒有正經工作,也沒有粉子,當時,我們那一屆大學生畢業分配十分悲慘,正遇上國民經濟治理整頓,此前的大學生被稱為“天之驕子”,主要是因為數量很少,大多數都能分配沿海大城市或省份城市。
一進入90年代,我們深感生不逢時,我被分配到國家水總14局(水利部第十四工程局),報到的工程處位於阿壩洲岷江邊上的汶川縣,再走幾步就到了長江源頭。當年全校的高考狀元王建南,被分到了離成都500公里的西昌。那時候支援邊疆建設已經不時髦,我在汶川呆了不到一年,轉正後馬上停薪留職回了成都。
王建南沒有報到就直接下海了,這在當時驚世賅俗。我們在成都重逢後很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友誼比在學生時代更加深沉。
那一年清明前夕,王建南說師大有一個詩歌朗誦會,他說他作為過去的校園詩人也在被邀請之例。
我當時很吃驚,原來王建南還寫詩?一個伸伸抖抖、完全正常的小夥子居然還在寫詩,我卻一點也不知道。
在我的逼問下,王建南終於含淚承認,自己現在還在寫詩。
我上大學時見過一些詩人,記得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大一的時候班上一位學生幹部在床上進行“不良生活習慣”時,被宿舍同學發現,並被舉報到系團委,農村有句俗話說“一滴精十滴血”。於是在系裡的一次會議上,學習部長髮表了《擯棄不良生活習慣,做建設四化新人》的講話,他說:“青春的熱血應該灑在什麼地方,應該灑在祖國的大江南北——”
事後那位有“不良生活習慣”的學生幹部被撤了職,並被取消了預備黨員資格。這件事發生後,因另一所高校也發生過一起女生懷孕打胎後被“勸其退學”的事情。於是學校詩歌社的幾個校園詩人串聯了烈士墓那邊兩所高校的學生,搞了一次聚會,會上扯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八個大字:造愛有理,手淫無罪。
一群人拉著橫幅從烈士墓一路吼到沙坪壩,最後到解放碑才散夥。一路上,人們側目而視,一些看熱鬧的重慶妹妹一邊笑得來前仰後合,一邊說:“日媽喲,想日就脫褲兒嘛,吼錘子吼!”
後來聽說,組織這次活動的人都被處分了。
從那以後,我對詩人的印像就不太好,覺得他們都比較傻X。有些事做得說不得,有些事說得做不得,出這樣的風頭完全沒有必要。
所以王建南一說詩歌朗誦會,我就不想去趟這一路混水。
但王建南說這次聚會上一定有很多粉子,我才終於答應陪他一起去。
於是,1992年初春的一個晚上,我和王建南騎著腳踏車到了郊區的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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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建南去了才知道,師大果然美女如雲。
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我穿得十分莊重,白襯衣、紅領帶,看起來特別英俊正派,很像現在的保險推銷員,因為沾了王建南的光,我和詩人們一起,坐在最前排的嘉賓位置上。
嘉賓的衣著個個都很隨便,全是藝青、憤青、甚至是滾青打扮,只有我一個人衣冠楚楚,坐在他們中間顯得很不協調,像一個錯別字。
但同學們卻不時向我投來崇敬的目光,我知道,這完全是一個誤會。那時候,80年代的“詩歌熱”已成過眼煙雲,但由於卡拉OK和現在的“一夜情”還沒有普及,詩歌雖然不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文學形式,但還是少男、尤其是少女們抒發感情的重要手段。
那天晚上師大禮堂人山人海,禮堂外面也站滿了學生。
一個少女上臺了,她邁上臺階的時候,優美的腰臀弧線在我眼前輕捷地一晃,抬頭一看,她花蕊一樣粉嫩的臉上,洋溢著純潔的光芒,她的美貌雖不如當年的沈秋那般精緻,卻另有一股青春的活力。
我馬上臉紅筋脹,腰下立即起了反映,當時我坐在第一排,隨著她朗誦時身體的起伏,她身上某個突出的部位有時離我額頭不到0、01公分,我甚至擔心,她嬌嫩的面板會感覺到我臉上溫度的幅射。
她朗誦了電影《簡愛》裡的那段著名臺詞,我暈頭轉向,目眩神馳,完全忘了她唸的內容。也沒聽清楚她的名字?她是什麼系的?那一屆的?
我剛從“山上下來”(成都人把從甘孜、阿壩等藏區回來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