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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嫖客,而說他是“嫖大畢業的”。說一個人沒上過學,就說他是“社大畢業的”(即社會上鬼混)。
整個社會之所以都在大面積懷舊,主要是因為新舊世紀正在交接。
新舊世紀交接了好幾年,到現在還沒有交脫手。就像周家梅和我鬧分手,也要鬧很久才能完全離脫。2000元旦時候,報上就說新世紀開始了,後來又說要過了農曆年才算,農曆年過了,又說2001年才是新世紀第一年。2001年春節都已經過了,不知道這回算不算?
最好不算,這幾年我為公司寫各種CI、VT計劃書、可行性報告抬頭就是一句:“站在世紀的交叉點上——”寫起來特別省事,真希望在“交叉點上”多站幾年。媒體和我們一樣,屁大一點的體育賽事都稱為“世紀大戰”,年輕人也就把這幾年談的戀愛統稱為“世紀之戀”。
愛情加上這個標籤馬上就漲價了,談起來特別貴,既費馬達又費電。所以“同學會”就開得更加頻繁,大家都說找情人太累,玩小姐太貴,不如參加同學會——後面的說法比較淫穢,我就不好意思再說了。
所以,當我們一群人在白果林開同學會的時候,所有男人都望遠欲穿,所有女人都心驚膽戰。
但沈美人終於沒有出現。
我估計,比我更想見到沈秋的應該是劉至誠和王建南。
劉至誠在中學時代給沈秋寫過一大堆情書,當年他是校團委的宣傳部長,沈秋是文科班的文娛委員,有職務之便最接近她。而大學時代王建南和沈秋有過一段朦朧的初戀,他們後來為什麼分手,我至今也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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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現在回想起來,上個世紀的愛情像就當年的朦朧詩一樣晦澀,遠不如現在這麼簡單、直接而清晰,那是一個告別的年代。
“——告別的年代、分開的理由永不許說出口,親愛的讓我再見你一面請你呀點一點頭。”這是我們最愛唱的一首歌。
現在,當我的新房客小慧搬過來幾天後,我又體會到了愛的複雜,我開始在愛與不愛的矛盾中迷糊:和一個漂亮女人共居一處,關係是明確的,氣氛是融洽的,但誘惑是強烈的。
雖然是初春時節,每當她穿著浴袍來來往往的時候,身上乍現的春光依然讓我色心蕩漾,讓我很難把持,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灌兩三瓶啤酒才能安然入睡。
男房東泡女房客,聽起來很不好,就像男老闆泡女職員一樣,有很多不利之處,電影電視裡倒有很多老闆泡女職員的浪漫愛情,可以學習模仿,男房東泡女房客的故事,好像還沒有看見過,也有可能周家梅和我分手之後,我電視看得太少也未可知。
如果我是男房客,去泡一個小慧這樣一個女房東就太好了!
我絕對不是見色忘義的人,但見色而忘利就很難說了,而且是租金這樣的蠅頭小利。但是,泡了女房客還不是一個租金泡湯的問題,要命的是這女人已經住進了你的房子,泡上了之後她就成了女主人,我能夠、或者我願意負起做男主人的責任嗎?
客觀上說,這劉小慧姿色不錯,泡她還有一定難度,還有一個上海男朋友橫在前面,配我這樣的男人差不多了。
我這樣猶豫不決,是不是因為潛意識還想著要和周家梅破鏡重圓?
經過仔細觀察,劉小慧的確是一個人住。
小姑居處有色狼——泡不泡她呢?
這幾天看著她在屋子裡扭來扭去的腰肢,我一直左右為難。
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美女,如果我不泡,就應該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她發給哥們。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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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劉小慧發給王建南,正好兩全其美。
把女人介紹給哥們,我們這裡稱之為“發粉子”,我之所以打算發給王建南,主要是因為我還欠他的一份人情。
去年夏天王建南給我發了一個很不錯的粉子,發得很倒位,只差沒有直接發到我床上了。當時周家梅和我分手不久,正值歐洲盃足球賽期間,球賽要到凌晨兩點半才開始。那天深夜我無所事事,給王建南打電話,他說正和一個報社同事約了兩個初次相識的女孩在府南河邊的卡蘿酒吧喝酒。
我馬上開車趕了過去。後來我知道,其中一個叫敏敏的女孩剛從網路公司下崗,那段時間特別鬱悶,正遇上王建南這類善解人意的多事男人,於是兩個人喝得特別開心,王建南已經說了一大堆甜言蜜語,兩個人眉來眼去完全一副初戀的樣子,他當晚已答應敏敏,明天一早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