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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的聰明人在搞策劃,策劃的都是大生意,比如給月球的內外牆粉刷塗料、給長江加一個鍋蓋、開發飛機轉彎燈、生產火車輪胎等國際化的大買賣。
但接到傳呼後,在電話裡說這些事可信度更高,當場就把男人們鎮住,讓女人們慧眼識英雄。
長期以來,我們就有了以物取人的習慣,以前的說法是“紅雞婆,綠雞婆,青春獻給大摩托。”90年代初有些縣份上也說:“小母雞,騷母雞,青春獻給傳呼機。”
對我來說,最為重要的是因為這個傳呼機,周家梅才能在週末的一個關鍵時候和我聯絡上。
星期四下午周家梅沒有課,我們一起給王建南餞行,吃過晚飯後,我和她一起去火車北站送王建南到北京。
從吃飯時起,我就發現今天周家梅和往常大不一樣:有時溫柔體貼、有時嬌嗔可愛,讓我莫名其妙、魂不守舍。一路上我的傳呼機響了好幾次,我在電話裡所談的話題都是中國經濟領域、以及中國文學藝術領域的重要事件,讓周家梅崇拜不已。我差點異想天開想給美國布什回個電話,談一談海灣戰爭的事件。
送走王建南,走出火車站已沒有公交車,我和周家梅沿著府南河往九眼橋慢慢地走。那是一生中最甜蜜的一段路,這時,我們已經像一對真正的戀人了,雖然外表還不算特別般配。她緊緊偎著我,白衣黑裙步履蹁躚,一路上很多英俊的成都街娃側目而視、憤恨不平。
到了九眼橋我們又走到師大,她明天有課不能住在我家。從晚上10點走到凌晨2點,我們都沒有絲毫的倦意。
在她宿舍樓下,我們難捨難分,好幾次她從樓廳裡淚流滿面地跑出來,我胡亂地把她抱起來,她說,明天下午一定要來接她。她上樓不久,523的窗臺上就出現了一個身影。我也沒走開,站在樓下,看著她靠在窗臺邊上,再摸摸我胸口上被她淚水打溼的襯衣,我流下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憂傷的淚水。
這是我長大以來,平生第一次為女人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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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種戀愛的感覺如今再也無法體會,那天,我走出師大的校門,沿著沙河走回家裡。一路上又是激動萬分、又是偷笑不已。
第二天11點我才起床,想起要到肖家村福利印刷廠取鋅版回公司,我牙也沒刷就騎上車走了。在印刷廠和生產科長吃了午飯,喝了二兩跟斗酒,回到公司已是下午3點。
來回穿越了大半個城市,一想起即將見到周家梅,我又興奮又疲憊,沒等下班我騎上車飛馳電摯地往師大趕去,我把腳踏板蹬得像風車一樣,九眼橋,到了,沙河大橋,到了——我知道她正在宿舍等我,她一定和我一樣焦急。
師大,到了!到她宿舍樓下,已是下午四點。
“523的周家梅,有人找!523的周小姐,有人找!”
宿舍樓的大媽已經喊了十幾遍,還是沒有迴音。今天這位大媽特別殘忍,她說:“肯定不在,中午就沒見回來,我認得,個子高高、秀秀氣氣的嘛!”
“她可能串門去了,麻煩你喊一下524。”
我不相信昨天的信誓旦旦,過了一夜周家梅就反悔了。
我像一隻被貓追昏了的老鼠,在校園裡到處亂竄,希望在某個角落發現她的身影。圖書館,沒有!自習樓,沒有!
天黑了,我走出校門,在前幾次約會過的山坡上,我坐在那裡悲悲啼啼地痛哭。回到家,我拿出王建南留下的情詩。我現在覺得,每一首詩都不是他寫給沈秋的,而是寫給我和周家梅的。
我仔細回想和她一起的分分秒秒,覺得她沒有理由這樣做,會不會出了意外,我把傳呼放在桌上,昨天,我才教會她使用這種“最先進的機器”,當時她像小學生背乘法表一樣,把我的號碼背了很多遍。
傳呼終於響了!一看是4字頭號碼,我衝出門騎上車,穿過崎嶇的小路,掠過半人高的野草,快到雙橋子終於找到一部公用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周家梅,一個女孩的聲音說:“我是家梅的同學小馮,她下午生病住院了還在高燒,讓我跟你說一下”
原來周家梅生病了,她還住在校醫院輸液,我馬上趕往師大。
在空空蕩蕩的校醫院住院房,見到了病床上的周家梅,我們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後來知道,她中午下課時感覺有點支撐不住,到校醫院一查高燒39度。於是馬上住院,同學都不知道。那個年代電話稀少,直到晚上醫生才給同宿舍的小馮聯絡上。我估計從火車站走回學校太疲勞,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