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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孩子和王建南特別熟,親熱地喊他“乾爹”。來的人不多,多半都是和紅姐一樣的下崗女工,王建南說她們是紅姐的同事,都是他原先報社的發行投遞員,這幾個女人哭得來昏天黑地、水淋水淌,眼淚花把腳背都打溼了,比電視機前看連續劇的人流的眼淚水還要多。
我發現她們不僅在哭紅姐,可能也在哭自己,以至於場面相當悽慘,讓人慘不忍睹,把我也感染得兩眼潮溼。我覺得自己應該為紅姐掉幾滴眼淚下來,雖然和她交情不算深,吃過兩次火鍋,她為我的“口紅門”事件打了掩護,最深的印像是那次在“洞洞舞廳”,我一把將她摟了過來,她驚慌得像一隻兔子,一雙單純水靈的眼睛與她年齡很不相稱,如果不是那個光頭男人跑過來,我當時就差點勃起,當年的紅粉如今已成了一堆白骨。
想起這些往事,有好幾次我感覺自己的眼淚花馬上就要擠出來了,我拿起衛生紙擦了好幾回眼睛,紙還是乾的。
我想是因為今年開春以來,我的好事太多了,開創了自己的公司,還有沈秋透露的資訊,讓我和周家梅的感情燃起了希望,所以根本流不出眼淚。
已經好多年沒有嘗過流淚的滋味,上次流淚是追求周家梅的時候在師大校園,這些年在商場混久了,做為一個白領,當然要面如白板、心似白紙。
下午出殯的時候,來了十來個人要打“喪夥”(成都方言,指喪事期間打麻將,婚事期間打麻將則為“喜夥”),當時王建南表現得極端憤怒,拿起一把菜刀就從裡面衝了出來,把人家全都嚇跑了。
第二天中午,新跨越公司的人給我轉來一個掛號包裹,包裹上寫著:“胡向東先生轉王建南親收”
當然是紅姐臨死前寄來的。
王建南所在的報社剛剛停刊,紅姐還不知道我們已辦了新公司,所以她只好寄到我原來的公司轉交。
王建南拆開包裹,我看見裡面是厚厚一大疊紙。
“不會是情詩?”我問他。
“是又怎麼樣。”王建南翻了幾頁後疊好,然後像捧著寶貝,一個人離開了辦公室。
中午休息時,我跑了一趟太平洋百貨,精挑細選了一雙義大利牌子的女涼鞋,周家梅的生日就在明天。
回到辦公室,我把高跟鞋放在桌子上,俯下身仔細觀賞,小葉也過來說,太漂亮了,哪個女孩有這麼好的福氣?
的確很漂亮,鞋身秀氣,鞋根纖巧而有力,整個線條看起來簡直驚豔無比,周家梅穿上它也一定驚豔,走一路凌波微步、翩苦驚鴻。恍然間我似乎已看到她穿上了這雙鞋,正站在我的大辦公桌上,像當年一樣嫵媚地展現她的美貌,挑釁地俯視著我、誘惑著我,像站在T型臺上的模特一樣驕傲,讓我心跳不已,也為我自己的眼光得意不已。
這時,王建南迴到了辦公室。一小時不見,他神色萎頓,兩眼紅腫,眼瞳里布滿了血絲,很讓人同情。
王建南走了過來,我趕緊把鞋子收起,他走到我桌前,放下一張紙說:“紅姐的信,有一張說是要給你看看。”
我拿了起來,字跡很潦草,但文字端莊娟秀像紅姐本人,還有些錯別字:
胡經理:
我要走了,我走前有一件事情,我要說幾聲對不起你,我欺騙了你們的信任,前年建南要我幫你個忙,你家出了一個口紅,要說是我的,你們是好朋友,我同意幫忙,就走(去)了你的家裡,晚上回來了,我心裡一直不安穩,看週記者是個好女人,我們都是女人,女人何苦欺騙女人,我一個月不安心,聽建南說,週記者很好,我在報紙上讀她文章了,到六月份了,有天路過報社,我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走進了週記者的辦公室,我把那天的事和她講清楚,你們都是有知識有水平的人,胡經理能幹,男人做壞(錯)了事不要緊,只要改正錯誤,女人就可以原諒,不像我屋頭的男人一輩子改不到(了)。週記者那天就說,她要原諒,要給你機會,她長得很漂亮,我真的很羨慕,我喝不到你們喜酒了,祝你和她白頭到老,早生貴子——欺騙你不對,請千萬要原諒,不要怪我這個人多嘴,我想為你們好。我在天上的靈魂也要祝你們——
後面的字已完全看不清楚,我兩眼一團模糊,眼淚花奔湧而出,我已從老闆椅上癱軟地滑到了地板上——
“紅姐,很對不起!應該是我請你原諒!”——我想起當初籌辦公司時,如果我在劉至誠面前稍微堅持一下,她就可以到公司上班,王建南就有機會和她聯絡,她就不可能山窮水盡最後走上絕路。我還想起前天,當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