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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說:“我去看病。”王路點點頭,以為大漠很快會回來,直到天黑後他也沒回來,王路這才意識到他的病情可能很嚴重。
格局因為大漠的撤出,突然變成一比二。王路心裡緊張起來。力量懸殊是一個原因,如果吾買爾仍不開口,仍不說出他入境的計劃,王路就得在這裡耗下去。就怕吾買爾沒崩潰王路自己先崩潰了。畢竟他是頭一次獨立執行任務,他給自己打氣:堅持住,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就當大漠還在身邊,他在暗中給自己力量。王路突然悟到,這些天自己敢平靜地在“號子”裡蹲著,是因為身邊有大漠,身邊有戰友,否則早毛了。
大漠被抬出去時,吾買爾正在接受審訊,所以,他回來後,當發現少了一個人時,便問王路:“那個人呢?”
王路說:“被醫生帶走了。”
“肚子的事情嗎?回不回來了?”
“他可能不回來了吧,我聽說他很有錢,可能給看守警察一點錢,就能到醫院裡治病。”王路故意亂說。
“我也有錢,也想出去,但他們不會讓我出去的。”吾買爾真心地發洩著說。
“為什麼?”王路問。
“因為他是漢族,就可以到醫院裡躺著。我們嘛,就不行,我們是少數民族,不平等的。”吾買爾巧妙地把問題的實質歸結到民族問題上了,他很擅於混淆是非。
與前三天相比,吾買爾的精神頭就像快耗乾的電池,一節不如一節,一會兒不如一會兒了。王路不知外面的同志們是怎麼工作的,第四天的夜裡,吾買爾的態度有了很大變化。三個人在床上平躺下來之後,他主動問“號長”:“睡了嗎?”
“號長”驚嚇地坐了起來:“你問我嗎?”他一直躲著吾買爾。
吾買爾以為王路聽不懂維語,他小聲地對“號長”說:“公安每天都審訊我,我看他們知道的事不少,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這次我要完了,有些人,也要被抓了,對不對?”
“號長”態度曖昧地回答:“無論誰被抓走,都是真主的安排,他們命該如此。”
“可是,我的老婆,怎麼辦?我的娃娃,怎麼辦?也要被抓走?她們應該好好地活著,你說對不對?”
王路聽出,吾買爾動搖了,他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中,他把素不相識的“號長”當成了傾訴物件,他想為自己的背叛找個合理的藉口,王路猜測,自己的“號子”生涯可能到此結束了。
第四章(三)
果然,在王路被關進“號子”裡的第八天,“號子”實際上已經成了關王路一個人的地方,“號長”被轉移到其他牢舍,吾買爾終於交代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
這天上午,一個看守警官“咣噹”一聲開啟門,大聲對王路喊道:“十三號,出來。”
王路機械地跟在看守警官身後,跌跌撞撞地走著,他努力穿過這長長的、黑暗的走廊,越往外走,眼前越光明。那一刻,王路感到了光明對一個人的可貴,當犯人真不好,沒有自由,沒有光明。
經過了這麼一場特殊的人生經歷,王路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平靜了,人還是過去那個人,但心裡卻塞滿了很多沉甸甸的東西。
一輛墨綠色的三菱車停在看守所外面。當看守所的大門在王路身後關閉時,三菱車的喇叭響了一下,接著有一隻手從搖下來的車玻璃裡伸出來,向他揮了揮。他走近一看,陳大漠戴著墨鏡坐在駕駛員的位置,是他向王路招手。王路拉開車門坐進去。
就在王路拉開車門的瞬間,他看見了微笑著坐在車後座的鐘成。局長親自來接自己,王路的心裡一陣感動。
“遭罪了吧?小夥子,表現得不錯,比我想像的好得多。”鍾成表揚王路。
王路也覺得自己還行,就點點頭說:“還行吧,堅持下來了。”
“初次跟境外派來的恐怖分子面對面,怕過沒有?”鍾成問。
王路輕蔑地說:“我腦子裡根本沒有他是境外來人這個念頭,那時,我覺得他跟我一樣,就是個男人。而且,在最後一天,我看見他流淚了,是他害怕了,而不是我。因為我知道我的背後有你們,他的背後卻沒什麼力量。”
鍾成滿意地說:“你說得好,正因為他們是孤立的,所以,幾十年來,他們根本就搞不成什麼事,不過是瞎胡鬧罷了。”
“我想證實一下,是不是吾買爾交代了?他現在在哪兒?”王路特別關切這個結果。
鍾成點頭道:“交代了。後天下午五點,南疆清真寺門前的電線杆底下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