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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凡難以如此一系列發展的小子,不要說當女婿啦,就是當他的上司,他都瞧不起。柏楊先生非常贊成升學,也非常贊成出國,但一個人如果以在美國當教習和當職員為人生最終極的目的,以每個月能寄回若干美金為對後生小子最高的評價,實在覺得有點邪門。不要說人生理想矣,就是純功利觀點,投了三十年的資,一個月才不過收到二百美金的利息,也划不來。至於說傳種,美國是世界上最優先的核子彈靶場,似乎不見得一定能傳了種,即令能傳了種,到了孫子這一代,恐怕也難以認得老祖宗也。我的老朋友中,還從沒有聽誰勉勵過他的子女到了美國後。要做一點“改善生活”之外工作的。不要說學理工的啦,就是學文法,也沒有人勉勵過他的子女立志要為兩國間文化次序貢獻點啥。而只跟柏楊先生一樣,一腦子錢錢錢錢錢錢錢,嗟夫。有些小子丫頭認為這是天經地義,但也有些小子丫頭認為這並不是人生唯一的道路。一旦在這上面起了衝突,唐國楨女士和許南陽先生自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當子女的,勢必非“恍然大悟”不可也。
五代時馮道先生,官做到太尉燕國公,死後封為瀛王,而且一直活到七十三歲,與死聖人孔丘先生同年哲學界的批判。主要著作有《辯證唯物主義哲學導論》、《辯,因自號“長樂老”,著書立說,數百萬言,把他在唐晉漢週四個王朝所得到學歷經歷,以及在美利堅合眾國——那時是“契丹帝國”——所得到的階勳官爵,—一排列,自以為孝於家、忠於國,為子為弟、為人臣為司長、為夫為父、有子有孫,時開一卷、時飲一杯,好不快哉。他閣下臨死之夕,把兒子馮吉先生,叫到床前,諄諄吩咐,教他做官處世之道。說到得意之處,以為兒子一定聚精會神地聽哩,睜眼一瞧,誰知道兒子已經睡著啦。馮道先生當時幾乎氣得要爬起來不死啦,兒子惶恐曰:“大人息怒,你那一套不講我也曉得,反正是教我如何鑽營奔走,如何保持祿位罷啦。”
馮道先生的榮華富貴,真是應有盡有,要名有名,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勢有勢,要學術地位有學術地位,要壽有壽。可是他的兒子卻不佩服他,對他老子認為最恰當正確的道路,感到沒啥沒啥,蓋境界不同故也。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這本書,有名的西洋《金瓶梅》,英吉利查禁了幾十年,最近才算開禁,臺北街頭固有得賣焉。對啦,閣下正人君子,當然沒有看過,還是由我介紹一下為宜。查泰萊先生是一位勇敢的戰士,想不到一仗下來,受了重傷,腰部以下,完全麻痺,連走路都只好坐輪轉椅,更別說跟太太顛鸞倒鳳矣。不顛鸞倒鳳沒有關係,但一想起他的萬貫家產,而又膝下猶虛,就大急特急。於是想出了借種妙計,建議他太太去另外找一個男人,一則解其寂寞,一則也好生個兒子,使煙火不絕。他太太最後答應啦,而且問他曰:“我如果找了一個男人,你要不要知道他是誰?”查泰萊先生曰:“我不要知道,但我相信你不會找一個壞男人的。”太太曰:“你這話原則是對的,不過我事先要提醒你,女人和男人對壞男人的看法不同。”當丈夫的沒話可說,於是如花似玉找到了他們家一個看守茅屋,連英文都說不純正,而又有妻子的園丁。在階級森嚴的英國,查泰萊先生幾乎非吃巴拉松不可,而他太太不特此也,後來還索性放著男爵夫人不當,而嫁了該園丁。
嗚呼,女人對男人的看法,跟男人對男人的看法不一樣,男人對女人的看法,也跟女人對女人的看法不一樣。父母和子女對有沒有出息的看法科學社會主義方面,繼承、捍衛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其,同樣不一樣。我們並不是壓根兒否定人生經驗,那是血和淚的結晶。我們只是說,人生經驗往往只膠柱過去,對嶄新的形勢和變化,往往不能接受。它當然可能仍價值連城,但也可能錯誤。都不是絕對的,也都不是每一樁人生經驗都崇高可敬和正確,做父母的如果自信過強,怎麼不抽棒亂打?
西崽情意結
於是乎有人開腔啦,曰:“英語是國際語言呀,說英語並不丟人呀。”說英語當然不丟人,不要說說英語啦,就是說匈奴語鮮卑語,都不丟人,蓋言語不過是表達思想感情的工具,天下沒有誰規定哪一種言語丟人的。但問題就也出在這上面,只小民覺得不丟人沒有用,在西崽的尊腦中,說中國話卻是丟人的也。在某一個場合,用英語合宜,當然用英語,在別一個場合,用阿比西尼亞語合宜,當然用阿比酉尼亞語;但在並不宜於用洋大人語文的場合,卻用洋大人的語文,便是結結實實的畸形人矣。嗚呼,我們再重複一句,西崽不西崽,畸形人不畸形人,和知識程度以及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