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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閣?”周叔辯在當天下了課後, 就聽到了這個訊息。
準確地說, 是太子之前在宮中佈下的眼線, 獲悉了訊息之後, 趕忙來稟報了顧喬版的太子。因為這個訊息對太子真的很重要。
顧喬礙於三公主和十皇子剛剛出事, 怕太子這個時候出宮惹人話柄,只能找人替他把這個訊息設法傳遞給真正的太子。
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習慣,顧喬就在下課後把周叔辯一起帶回了東宮。
雖然太子沒有和顧喬明說,但這麼一來二去的幾次, 已經足夠讓心思通透的顧喬看明白周叔辯這個太子表弟的正確用途——沒能力多想,執行能力強, 還特別地忠心耿耿,在做某些無法與人言的事情時,真是再沒有比周叔辯更讓人放心的人選了。
如果一定要說周叔辯有什麼缺點, 那大概就是……
粗枝大葉, 有些時候說話根本不過腦子, 好比此時此刻。
周叔辯對自己以為的表哥問道:“‘出閣’?成婚?是女子……嫁人……的那個意思嗎?不是,表哥,你是表哥吧?不是表姐?”
狸貓換太子什麼的,週三公子開始了瘋狂腦洞。
不過,周叔辯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越說越沒底氣的,因為他自己也終於發現了這話裡的荒唐。就他表哥那英武冷峻的樣子, 必然只可能是個爺們啊。而他姑丈武帝也不可能會突發失心瘋, 安排太子表哥嫁人。這裡面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是出閣講書, 在文淵閣外舉行的一種典禮。”顧喬不是太子,實在是暴躁不起來,他不僅沒有生氣,還耐心地給周叔辯講解了一下,免得他繼續出去鬧笑話。
太子出閣講書是個天大的大事。
由前朝的前朝裡一位當過宰相的名士向當時的皇帝提出,本意是讓已經接受過啟蒙教育的太子正式出閣,開始跟隨三少三師讀書。那位宰相可以說是苦口婆心,努力勸誡了,但當時的昏君自己就不愛讀書,也不想兒子早早吃苦,便直接駁回了宰相的申請。隨後的悲慘故事可想而知。
再後來,太子出閣講書這件事,就漸漸進行了一些演變,如今的意思已與最初設立的初衷截然不同了。
它由太子開始正式讀書的標誌,變成了太子讀書小有所成的展示,再到預示著太子不再是個一門心思讀書的孩子,可以在讀書之餘稍加參政了。
大啟如今預設的就是最後面這個說法。
太子出閣的年紀也從一開始的八歲提到了後面的十歲、十二歲,逐步增大。
“參政!”周叔辯終於抓到了他能夠聽得懂的重點,他是有什麼就和太子說什麼,“這是個大好事啊!天哪,這樣的好訊息,我爹他們聽了一定會很高興!表哥你不是早就膩歪了讀書嘛,恭喜如今終於能夠得償所願!”
“咳,”顧喬咳嗽了一聲,周叔辯這話說得可就有點不妥了,他加重語氣提點道,“孤從沒有期望過,你明白嗎?”
周叔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明明是哥您和我說的啊,就在前年,您和我說您都十二了,卻……”
顧喬在明白了周叔辯正確用途的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太子會時常地忍不住想吼周叔辯,他現在也有點忍無可忍了。連暗示都聽不懂嗎?你真的是在宮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人嗎?你到底是依靠怎麼樣的勇氣才能在宮中行走的?!
但最終,顧喬還是忍了下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能繼續心平氣和地與周叔辯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對外宣稱,孤已經期盼了許久能夠參政。”
“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好吧,顧喬也進一步認清了自己,他還是修煉得不夠到家,有些時候像殿下那樣直接發脾氣,確實會省事許多,“總之,就是不許對外人說!誰也不許!說了你要害死孤了,這回懂了嗎?!”
“懂懂懂!”周叔辯忙不迭地點頭,一點也沒有因為他表哥和他突然發脾氣而生氣,還有點沾沾自喜——他表哥今天竟然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才開始生氣,還沒有罵他……
周叔辯感覺自己已經離人生巔峰很近、很近了。
這一刻,他傲然站立在所有伴讀的頭頂,他們都是弟弟!
周叔辯說完,又習慣性接話茬,嘴欠地嘟囔了一句:“您早和我這麼直接下命令不就完了嘛,繞那麼大一個圈子,我哪裡能聽懂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笨。”
顧喬:“……”高估了你的理解能力,還真是對不起啊。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