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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強不吭聲。
邵鈞說:“我要是想黑你,我就讓你知道我黑了你。這事兒要是我做的,你死成啥樣兒我管你?我壓根兒不來跟你說這句話!”
羅強噴了邵鈞一臉血沫子:“老子進來頭一天,你他媽的就已經把我黑了。”
邵鈞垂下眼,也理虧:“……你說檔案,可能是弄錯了,我正在查。”
羅強罵:“你還查個屁!”
羅強心想,我像搞小孩兒的人嗎?
老子對小孩不感興趣。老子他媽的想搞你!
這話已經湧到嗓子眼兒,沒說出口。羅強惡狠狠地盯著邵鈞,想咬人。那天他一進到警械室,再想出去已經晚了,來不及了,警報響了。他頓時就明白了,那屋子忒麼的就是個“白虎節堂”,有人憋著想黑他!
他差點兒被武警打死。他如果就這麼讓人做了,就是頂著周建明的名字死在這監獄裡,這個局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以後江湖上再沒有羅強這個人,沒人知道他怎麼掛的。
羅強這種人,是不會低頭認錯的,自己有錯嗎?那不可能的,自己絕對沒錯!
在羅強心裡,邵鈞就是罪魁。如果當時他聽到的不是“邵警官”這個名字,他不會中計,好多年了混道上都沒栽這麼狠。驚愕、憤怒、暴躁、委屈……一古腦湧上心頭想要掐死眼前這個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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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為啥聽見“邵警官”三個字智商就低了,腦子就不轉了,羅強那時候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怎麼就變笨了……
羅強蜷在小籠子裡,腦門和脖子浮出一層汗,汗水浸漬著眉骨和後頸血啦呼呼的傷口,喉結抖動。
邵鈞看得出來,那是疼的,難受的,難受了還不肯服軟,不喊疼……這人也是該。
邵鈞歪著頭說:“這事兒既然跟我有關,我處理,你要是冤枉,我給你說法。”
有人冒他的名義算計人,邵鈞心裡也撮火著。
羅強不屑地說:“你處理?哼……”
邵鈞眼裡浮出一絲自負:“信不過我?你覺著這裡有我處理不了的事兒?你覺著我罩不住你們七班的人?”
“就憑你?”羅強那時候冷冷地說,“老子這麼多年道兒上混,從來不用別人罩……老子凡事靠自己,別人,一個都靠不住。”
邵鈞介面道:“成,我也跟你把話說明白嘍。你現在渾身都他媽傷著呢,你也甭逞能,別死撐,難受的是你自個兒,我放你出來,找大夫給你看傷,你能不能老實?!”
羅強死盯著他。
邵鈞瞪起眼:“能不能老實?我放你出來,你再砸人,你就是不給我面兒,讓我難做。”
“除了我,以後沒人給你喂饅頭,你自己看著辦!”
邵鈞威脅道……
羅強那天還是向饅頭屈服了。
邵鈞跟一大隊的幾個隊長、管教說了半天,才把羅強放出來。邵三爺因為那個身份,說話還比較有分量,別人不好駁他的面兒,但是他畢竟不是頭兒,不能一言堂。
他再見著羅強,是在清河監獄醫院的病房裡,羅強身上蓋著白床單,床單下露出來的部分,都是斑斑駁駁的傷,新傷摞著舊傷……
大夫說,這人肋骨折了兩根,肋骨折著竟然還在鐵籠子裡關了兩天,真能熬,簡直是個瘋子。
邵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順手遞了一趟尿壺。
羅強用威懾的眼神把邵鈞逼出屋,老子他媽的不用你遞尿壺,不許偷看我撒尿,真討厭!
大夫提著尿壺出來,說,這人有些尿血,很疼,大概是讓警棍戳的,電擊傷著腎了。
邵鈞那晚回到監區,一晚上沒消停,把一大隊各個寢室翻了個遍……
大夥平時習慣了每天早上瞧見咱邵三爺扭著小腰,提著警棍,歪戴著帽子,樂呵呵的,吊兒郎當的樣兒。犯人們從來沒見過邵鈞這麼怒,冷著臉,壓著火,一間屋一間屋地查,問,誰知道,誰看見了,到底他媽的誰幹的?!……
關鍵時候啥也問不出來,發紙筆讓匿名揭發也沒用,沒人看見那個壓低帽簷兒的“協管”是誰,那人在出事兒的晚上迅速就溜了,哪還能讓人抓現形?
邵鈞氣壞了,精明的眼神掃過七班每一個人,眼光盯著班長老盛盯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陌監區長:“二哥你個衰人,你咋就變傻了呢!”
二哥緩緩地拎起黑布鞋:“都是邵小三兒那小壞蛋,給老子喂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