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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從現在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嗎?”我們不約而同發出疑問,“難道正生機盎然倍兒高興的時候,就被秋風掃落葉了嗎?”
為了證明自己仍然年輕,我們決定再去吃一次自助餐,以示並未老矣,仍能飯否。
張超凡說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有家比薩自助,包酒水,即使造不掉幾張比薩,也要幹掉幾升啤酒。我和楊陽舉雙手贊成。
為了能多吃點兒,我們沒有乘車,而是徒步前行,並繞了遠道,還不時跑上幾步。
路上,張超凡給我和楊陽做思想工作,他說:“第一,雖然馬上就可以胡吃海塞了,但也不要太激動,否則影響食慾;第二,我知道,為了能吃到地老天荒,你們都挺緊張的,其實我也有壓力,這樣不好,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胃的承受力,我們現在必須全身放鬆,只有心態平和去吃,才能有更好的發揮,才能讓肚子海納百川,提高胃的飽和度。”然後停在路邊,“現在你們和我一起,閉上眼睛,大口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到達目的地,我們進了餐廳拿起最大號的盤子就去夾菜,凡擺在取餐處的菜品,至少都要來上一勺,若是肉類,則是一大勺或兩勺甚至更多,一共十二種比薩,先來四種,一樣一塊。盛了滿滿一盤,又打了一紮啤酒,回到餐桌顧不上說話,開始狼吞虎嚥,
第一輪過後,只是熱身了一下,我感覺胃部空間尚足,楊陽和張超凡也狀態良好,兩眼有神,看到食物便發出渴求的光芒。又端著盤子去取餐,還是從菜到肉再到比薩,一個都不能少,滿載而歸。
第二輪尾聲的時候,吞嚥的速度已有所減慢,咀嚼聲從一統江山漸漸轉變成和說話聲平分秋色,吃吃說說,還算順利地開始了第三輪。這次放過了所有素菜,光夾肉食和最後四種比薩。
第三輪才剛剛開始,就有點兒心有餘而胃不足,我放開一個皮帶扣,憋一大口氣,又一通猛塞,幹掉半盤,放下筷子說:“歇會兒再吃。”
張超凡站起來跳了兩下說:“吃飯跟爬雪山一樣,不能歇,歇了,就再也不能雄起了,咬咬牙,一鼓作氣,把這盤吃了再說。”
楊陽說:“對,一而衰再而竭,吃飯靠的就是氣勢。”然後連打了幾個嗝說,“這點氣兒一排出去,我還能吃個雞翅。”
在他倆的鼓勵下,我設想過了今天又開始自然災害了,無糧可吃,只能靠耗子肉和樹皮草根充飢,於是胃似乎膨脹了,餘下的半盤食物都被我一點兒不剩地轉移到肚子裡。
三輪過後,我們仨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誰都不肯帶頭開始第四輪取餐。半晌,楊陽站起來說了一句:“我去趟廁所。”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楊陽回來了。我說:“時間夠長的,騰了不少地兒吧,剛才吃的這會兒都到汙水處理廠了。”
楊陽說:“哪兒啊,根本沒上,二十多個人在門口排隊,聽說裡面就一個坑,排隊的人都出於同一目的,進去都是大的,少則三分鐘,多則七八分鐘,等輪到我,我也等餓了,沒上就回來了。”
我說:“餐廳一定是故意把廁所設計成一個坑的,怕吃飯的人把食物從盤裡挪到肚子裡,再從肚子裡挪到汙水管道里,騰出空間繼續用食物填充,這得多大的成本。”
“就是一個坑都沒有,如果碰上咱們旁邊桌這樣的,餐館也撐不了多久。”張超凡看了旁桌一眼說,“我注意他們半天了,來得比咱們早,現在還吃呢,表情輕鬆,吃喝自如,哪兒像咱們這麼痛苦。”
這桌是一群十七八的高中生,一邊議論語文老師簡直就是一個老巫婆,一邊把雞腿放進嘴中,不用牙齒啃,輕輕一拽,就拽出骨頭,留下了肉,然後又有說有笑地去取餐。
張超凡說:“看,吃了那麼多,取餐時還有笑容,可見飯量之大。”
楊陽補充說:“而且並不昂首挺胸脖子高仰,說明距離極限為時尚早。”
我說:“看來咱們真的不中用了,不服老不行啊。”
楊陽傷感地說:“用不了很久,也許從現在開始,就會有人管咱們叫老逼了!”
不知道自助餐是舶來品,還是中國餐飲業的原創,反正其雛形早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就在中國出現過,那時候叫人民公社大食堂。不同的是,自助餐收錢,而大食堂不用,只要是社會主義公民,來到這裡都可以敞開腸胃。由此可以看出,大食堂比自助餐更共產主義,但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回到家又餓了,想自己弄口吃的,卻無鍋可用,當然,也可以這樣理解,國家收了個人的鍋,除了為了早日趕超英美,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