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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什麼人了?”惠貴人每想起來,心中就憋一口氣,她和明珠是堂兄妹,兩家到如今,明珠府在朝中如日中天,自家卻已成泛泛之輩,唯靠她這個貴人在宮內撐著門面。
因明珠有意親近,惠貴人也樂得在宮外有個大靠山,這些年大事小事互相照應著,可明珠夫人卻長著自己皇室出生,又仗著夫家對自己越發不客氣,總差遣她做些瑣碎的事,這一次更惹這麼大的麻煩,她早已怨氣深重。
此刻正在寢殿裡生悶氣,乾清宮突然來人,李公公派小太監來說,皇上白天唸叨了幾次雞絲粥,粥容易做,可皇帝最喜歡惠貴人這邊做的,雖也未必要吃,還勞煩惠貴人著人準備著,萬一皇上那裡想起來了,不必手忙腳亂。
惠貴人忙答應下,打發人賞了那小太監,回來換衣裳準備親自下廚時,突然瞧見案頭那方匣子,裡面裝著明珠夫人讓她偷偷塞到鍾粹宮裡去的東西,她的心砰砰亂跳,轉身又見那孩子捧著水盆進來,頓生怒意,心下一橫,決定能不能成事就看今晚。之後便趁屋內無人,從匣子裡取了一包東西塞在了袖子裡。
夜裡粥熬成了,等待乾清宮訊息的功夫,惠貴人心血來潮,翻出自己舊年穿的衣裳,說如今身子寬了再不能用,分給宮女們裁開做些夾襖褂子,又賞了幾支釵子珠花給她們,彼此玩鬧似的,都打扮得漂漂亮亮。
嬉笑的功夫,乾清宮來人,李公公到底是十幾年伺候在身邊,果然猜中了皇帝今晚想吃什麼,而惠貴人明明才吩咐過不讓那宮女跟著自己出門,今晚卻又讓她捧著粥跟自己去。
一行人到乾清宮時,恰有一波官員散了,近來朝廷忙得不可開交,這麼晚了還有大臣來議事,偏那樣巧,容若也從裡頭出來,乍然相見,不及行禮,他已看見惠貴人身後的人。
“你瞧什麼呢?”惠貴人眼含深意,嚇得容若立刻低頭侍立一旁,惠貴人領著宮女來,試食的太監來檢查了碗裡的雞絲粥,見無異狀,便請惠貴人進去,她回眸瞧一眼門前的納蘭容若,伸手拉了拉身邊的宮女,“進去吧。”
暖閣裡,玄燁依舊伏案批閱奏摺,數日疲倦積壓在身體裡,突然聞見雞粥的香氣,身上一鬆,瞧見惠貴人溫溫婉婉地進來,也笑道:“大半夜折騰你來了。”
惠貴人道:“是臣妾該做的。”說著請皇帝到炕上坐下,親手盛粥侍奉玄燁用了,自己則熟稔地為他收拾桌案上的筆墨紙硯,不多久便聽玄燁喊她,她笑盈盈到了跟前,卻被皇帝拉近在身邊,言語氣息曖昧不已,惠貴人推辭著笑說,“皇上,臣妾身上不方便呢。”
玄燁目色慵懶倦怠,可又有流火溢位,戀戀不捨地拽著惠貴人纖柔的手,惠貴人把心一橫,側身指了指身後的宮女,“皇上,那孩子……很會伺候人,可您若不中意,臣妾讓李公公去請烏常在來?”
“她身上也正不自在。”皇帝淡然一笑,朝立在儀門下的宮女瞧了瞧,嬌小清秀的模樣,倒有幾分烏雅嵐琪從前的模樣,很輕微地一點頭,惠貴人全看在眼裡,重重把心沉下來,輕輕輕輕地從玄燁手裡掙脫開了自己的手,轉身走來將宮女朝前一推,吩咐著,“好好伺候皇上。”
“惠貴人?”那宮女驚異萬狀,卻被輕聲威嚇,“沒有人能違逆皇上,你是想死,或者想剛才那個人死?”
“惠貴……”
惠貴人卻不由分說拉著她到了皇帝跟前,自己溫和地笑著端走了桌上的粥,繞過儀門在無人處,聽著裡頭一聲聲“皇上,奴婢……皇上……”仰脖子灌下剩餘的所有粥,拿帕子抹乾淨嘴臉,含淚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外頭李公公瞧見惠貴人獨自出來,深諳此道的他不免訝異,惠貴人只做無奈地嘆息:“我身上正不自在,皇上既然想,也是那孩子的福氣,公公這裡明日恐怕要派人打點一下。”
李公公嘆息一聲,也不忌諱什麼,直說道:“委屈您了。”
惠貴人笑:“沒什麼辛苦的,都是伺候皇上的,要說委屈,還怕烏常在吃醋,明兒我就去瞧瞧她。”
李公公不言語,派了個小太監捧了碗碟送惠貴人回去,出得乾清宮的門,果然見容若在遠處徘徊,身為一等侍衛在這裡也不奇怪,可他顯然是在等什麼人,當看見惠貴人獨自出來,身後的宮女變成小太監,整個人呆在了那裡。
惠貴人遠遠衝他一笑,心內暗語:再往後有什麼事,我可就真管不著了,你們家裡的事也往宮裡纏,我可沒有通天的本事。
之後匆匆往回趕,等進門打發了那隨行的小太監,轉身就灌下幾大碗涼水才平息身體裡的火,試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