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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小時候的事,想起額娘,想起皇阿瑪臨終時的模樣,想起登基後那段日子。”
“皇上……”
“那時候朕什麼也不懂,以為可以躲在皇祖母身後,可皇祖母卻把我推在人前。”玄燁長長舒口氣,“但朕知道皇祖母會時時刻刻在背後支援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等朕終於自己站穩,回首去看時,皇祖母卻老了。”
“太皇太后很康健,皇上不要擔心。”嵐琪想要安撫玄燁,卻漸漸聽他說話,似乎根源又不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只聽玄燁說著,“朕幼年離宮,若非皇祖母派人悉心照顧,莫說繼承皇位,興許還會死在宮外。先帝不喜歡朕和朕的額娘,虧待我們母子,朕心裡一直暗暗以此為恨,可如今萬黼病重,朕想到自己從來沒為這個孩子做過什麼,想著曾經失去過的那些孩子,朕何嘗沒有重走先帝的老路,朕和他一樣,都不是一個好父親。”
嵐琪該怎麼說?該說什麼?她明白了玄燁為何讓她不管什麼都聽著,原來不是每一次都能出言安撫,或許在她心裡,也覺得玄燁不是一個好阿瑪,可她又深知帝王的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對於皇子們,他亦父亦君,玄燁現在擔心和惆悵的,也許就是將來孩子們對他,也會有他對先帝的那份“恨”。
“一會兒你回慈寧宮,替朕告訴皇祖母,朕想請她出面,讓阿哥所的人把萬黼送去他親額娘那裡,孩子最後的日子裡,就不要顧忌那麼多了。”玄燁似乎一吐心中不悅,心情漸好,拉著嵐琪的手說,“朕又嚇著你了,但說出來有個人聽聽,實在舒暢。”
嵐琪笑著搖頭,緩緩爬到他身後去,輕輕揉捏他的額頭,玄燁舒心地閉起雙眼,可忽而又想起那天的話,他撂下一句讓嵐琪不自在的話,卻和孩子們的事沒有關係,心頭忽然一緊,嵐琪感覺到他身體的顫動,手裡也停下了,問玄燁怎麼了,玄燁卻靜了片刻,挪動了身子又把她拉到身前。
皇帝面色凝肅,問她:“那天你說聽貴妃彈琴的事,朕讓你不要再提,你可還記著?”
小貴人見皇帝翻臉就跟翻書似的,心裡一陣惶恐,老老實實說記著,一面更解釋自己撒了個謊,可沒想到皇帝在乎的不是這個謊言,反而正正經經對她說:“朕不讓你提貴妃彈琴的事,是因為心裡梗著結,朕知道,溫妃屢次糾纏你,該說的不該說的話,你大概聽了不少了,而貴妃和她一模一樣,她們都是被家族送進宮裡的棋子,朕不讓你提的,不是貴妃彈琴不彈琴,朕會衝口而出那句話,是希望你永遠是簡簡單單的烏雅嵐琪,不要被任何人利用。”
“可是……”嵐琪心裡突突直跳,不自覺地低下頭。
玄燁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蹙眉問:“可是什麼?”
嵐琪咬著唇,將亂跳的心沉下去,抬起眼簾直視著玄燁,往日嬌憨柔軟的氣質不見,宛若當日在阿哥所喝斥那拉常在的銳利目光,認真地說:“皇上若不想臣妾被任何人利用,那就要容許臣妾也多長一些心眼,沒有心機城府,臣妾還會一次次被人捲進去。”
她堅強而嚴肅,雖然經不住眼眉泛紅,但沒有讓晶瑩之物佔據眼眶,很鎮定地告訴玄燁:“太皇太后曾問臣妾,有一天她不在了,臣妾該怎麼辦。皇上,您說呢?”
“朕明白。”
“臣妾會把小宮女烏雅嵐琪藏在這裡。”嵐琪捧起玄燁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放下嚴肅的神情,含笑說,“皇上想她的時候,就摸摸這裡,可臣妾一定也要變得和從前不一樣才成,那樣才能長長久久地守在您身邊,還有我們的孩子身邊。”
玄燁欣然,捂在她胸口的手稍稍用勁一捏,嵐琪驚慌地要推開,卻被玄燁欺身壓在炕上,暖暖的氣息撲在臉頰,他溫柔地說著:“往後這一刻就把小宮女放出來,平日裡朕也要見到堅強果敢的烏雅嵐琪,你還記不記得朕說過,為什麼要你念書識字?”
嵐琪心頭一驚,當日說這些話後,她受了一頓鞭打,和玄燁生生分開了好久好久,那些話……
“後位不過是個頭銜,朕已經不稀罕了。”玄燁伸手在她臉頰邊輕輕挑逗,嘴角有深濃的笑意,俯首親了一口,輕聲說,“可後宮這個家,朕只放心交給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