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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在乎胤礽也太瞭解他,今晚在永和宮他說的那些話,並不尋常。
但此刻玄燁只是說:“即日起太子毓慶宮內的飲食,每日每頓三查三驗,太子不可隨意在宮外吃東西,各宮妃嬪處也要小心應付,國宴家宴朕會帶他在身邊,外處送來的東西都要經御醫查驗,不可出一點紕漏。你們所有人,從近身的嬤嬤到門前的侍衛,任何人若給太子造成傷害,朕都將連坐治罪。”
階下眾人聽得都面如菜色,但皇帝繼續說:“伺候太子,就是伺候大清的將來,你們自比其他處所高人一等,但身上的責任也比任何人都重,朕也不想強人所難,你們當中若有不想擔當責任,害怕被別人連累的,現在走出毓慶宮,朕不會讓任何人為難誰,自有別的去處。但此刻不走,往後的日子,就只能記著朕的話,好好照顧太子,容不得他有任何閃失。”
階下小到宮女,大到隨行侍衛,一個個都面面相覷,玄燁重申想走的人他不會為難,這下還真走出去兩個小太監,稍後又有一個宮女,再等了半刻,玄燁道:“李總管數五十下,再無人走,朕就當你們都留下了。”
李公公領命,一聲一聲數著,直到四十九仍無人挪動,待五十整數,眾人紛紛屈膝,俯首說誓死效忠太子。
玄燁將心沉一沉,吩咐李總管:“留下的所有人,賞銀百兩,離開的三個人,安排好的去處不要為難,不要給太子造孽。”
說完這些,玄燁要回乾清宮,但走時又朝李公公遞過眼色,等他回到乾清宮要更衣歇息時,胤礽貼身的保姆嬤嬤被帶來,這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生得端正慈善,膽子不大,一進乾清宮的門就哆嗦,不知皇帝要找她做什麼,隔開一道屏風,就聽皇帝問她:“太子手臂上的傷痕,究竟怎麼弄的?”
那嬤嬤伏在地上,很是猶豫,卻聽李公公幽幽一聲:“若是撒謊,毓慶宮上上下下的人,可都要死在你手裡了。”
“公公,哦不,皇上……”嬤嬤嚇得膽破,戰戰兢兢道,“皇上恕罪,太子手臂上的傷痕,的確是四阿哥劃傷的,可是太子沒有對您說實話,奴婢也不敢說啊。”
“你說,朕恕你無罪,也不會告訴太子。”屏風後頭傳來低沉的聲音。
嬤嬤忙道:“不是四阿哥搶三阿哥的東西,太子出面阻止才劃傷的,是太子搶四阿哥的東西,四阿哥急了抓著太子的胳膊,被太子朝後一推跌在地上,當時四阿哥手裡正抓著一隻菱角,就把太子劃傷了。奴婢不敢聲張把太子拉開了,太子也叫奴婢不要多嘴,但之後大公主和端靜公主見四阿哥哭鬧來哄他,可貴妃娘娘來後就以為是公主們欺負了四阿哥,皇上……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會把事情打散了,然後顛倒了再告訴您,奴婢聽得心驚膽戰,也不敢吱聲。”
屏風後頭許久許久的沉靜,嬤嬤慌張,李公公也不安生,終於又聽見皇帝的聲音,慢聲說:“太子平日的話並不多,除了聽他背書問功課,就很少開口,若是有妃嬪在他更加沉默,今天在永和宮說那麼多話,朕就覺得奇怪,所以才想問問你,沒想到,果然。”
“奴婢該死,皇上。”嬤嬤又道,“夏日裡您時常在承乾宮,太子時不時就會問奴婢您是不是又去陪四阿哥了,您說太子他是不是因為想讓您多陪陪他?這才撒謊的……”
屏風後頭又一陣寂靜,玄燁不知在想什麼,再開口便說:“今日之事你難逃干係,讓太子撒謊比起讓他吃錯東西磕著碰著更可惡。但是朕不罰你,只要你記住一件事,你是太子的奴才,可你的主子,只有朕這一個,將來再有這樣的事,要等朕來問你而不是你先來說的話……”
李公公忙插嘴:“萬歲爺,奴才會交代,時辰不早了,您歇著吧。”說著喝令那嬤嬤,“跟我來。”
但兩人才轉身,李公公伸手去拿燭臺要吹滅蠟燭,皇帝又道:“派一乘軟轎,靜靜地去永和宮,把德嬪接過來,夜深了,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
且說嵐琪早已躺下,雖還沒有睡著,但她自入主永和宮,就再也沒有被接去乾清宮侍寢的經歷,今夜若非瞧見乾清宮裡熟悉的太監來,她都不敢信真的是玄燁要她去,久違的大晚上被接走,恍然回到還在鍾粹宮的光景,她匆匆忙忙的沒來得及梳妝,只裹了氅衣攏了頭髮就來,被乾清宮的太監掌著燈籠引到寢殿門前,小太監就客氣地說:“娘娘自己進去吧,皇上說了,不需要奴才們在跟前。”
嵐琪點了點頭,跨門而入,殿門在身後被合上,她拿起門前的燭臺,緩緩走進去,繞過屏風,只見玄燁已經躺在榻上,一手低著額頭似闔目冥想,聽見了腳步聲也不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