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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計程車、武或者商賈。寶鼎前世是北方人,大學在南方唸的,畢業後在江淮謀生,雖然也懂一些地方方言,但時間相差兩千多年,同一個地方的方言經過一代代的演變,早已面目全非,他聽不懂純屬正常。寶鼎重生後接觸的人基本上出自中原,所以早期的交流大致沒問題。
另外一個障礙就是他沒有古文底子。寶鼎前世學的是理科,建築機械專業,對中文並不擅長,對古文詩的認知也就停留在高中水平。先秦時期的古文尤其難懂,對他來說基本上就是一竅不通。如今公子恆滔滔不絕的一番文乎文乎的長篇大論,聽在寶鼎的耳中就如天書。
公子隆隨即致了答謝辭。接下來又是一番繁文縟節,雙方禮來辭往,搞得不亦樂乎。
寶鼎一頭霧水,聽不懂,看不懂,不過他知道這就是先秦時期的禮儀,是中國禮儀文化的源頭,博大精深,如果有機會活下來,他倒想好好研究一番。
好不容易等到雙方禮畢,然後樂舞開始,要上美酒佳餚了,但這一塊的禮節更多,何時上茶,何時上酒,何時上菜,何時用淨水,上什麼酒,上什麼菜,不同的酒用不同的器具有不同的喝法,不同的菜用不同的食具有不同的吃法,哪些酒菜要佐以樂舞,用什麼樂舞……林林總總,瑣碎不堪。
昨天荊軻教授寶鼎的時候,非常耐心,不厭其煩地反覆說教。寶鼎卻是頭大如鬥,心裡把古代文士罵了個狗血淋頭,要這麼多禮儀幹什麼?這不是閒得蛋痛,純粹折磨人嘛。罵歸罵,學還得學,雖然是臨時抱佛腳,臨陣磨槍,但這關係到自家的性命,不用心不行。
很快樂舞結束,大堂再度安靜下來。這時大堂內至少聚集了一百多人,突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氣氛顯得很壓抑。
第一輪是上淨手水,寶鼎和另外五個少年端著銅盆依次走進。緊張是在所難免,六個少年都非常緊張,畢竟坐在席上的六個人都是當世顯赫權貴,一輩子都難見到一個,今天卻一次性見到六個。六位權貴雖然笑容滿面,但上位者所擁有的生殺予奪的大權給他們增添了威嚴的氣勢,這股氣勢貫注全身,無時無處不在,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形如實質,令人震駭。
寶鼎跪坐侍奉,神情緊張,面色惶恐,但心裡卻十分憤懣。他在前世二十六年裡何曾給人下跪過?何曾服侍過人?就連親身父母都沒有跪過啊。做推銷的時候雖然也在酒席上奴顏卑膝、阿諛奉承,但好歹大家坐在一張桌子上,表面上還是平等的,還是有尊嚴的,只不過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噁心人而已。
憤懣終究是幼稚的,每個時代有它自己的禮節,禮不可廢禮不可違,否則就沒辦法做人了,再說這點委屈相比性命而言,不值一哂。
寶鼎極力穩定心神,集中注意力做事。正如荊軻所說,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了有悖禮節的事,以他現在的卑賤身份,估計拉出去就被砍頭,一點緩衝餘地都沒有。現在就受點委屈吧,反正過不了幾年,秦國就要橫掃六國統一天下了,到那時候,老子再找你們算帳,連本帶利一把奪回來。
寶鼎惡狠狠地詛咒著,小雞肚腸地安慰著自己,不過臉上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卻是愈發得恭敬小心。他做推銷的時候早把這種口是心非的本事練得嫻熟,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心也不是一般的毒狠。
端下淨手水,接下來上茶,上茶點……六個人在席間川流不息,忙碌不停,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更不要說胡思亂想了。
香茗不過小啜一口,漱漱嘴而已;茶點不過聞聞香,嘗都不嘗;甘醪(lao)淺啜即止,佳餚更是動動箸子(筷子)做做樣子而已;然後撤下,再上……週而復始,沒完沒了。
寶鼎一直認為前世的應酬酒席純粹就是浪費,現在他才知道,古人的這種奢華宴會才是真正的浪費。想想這個時代,一畝田才產多少穀物?有多少布衣黎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萬惡的舊社會啊,這個社會的特權階層和前世的特權階層比起來,還是有相當的差距,最起碼前世特權階層的人不敢這樣公開的肆無忌憚的顯擺他們他的特權,而這個時代的特權階層就是擁有明明白白完整徹底的不可剝奪的不可抗拒的特權。一句話,老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有朝一日,我也要成為這個特權階層的一員。寶鼎的情緒又亂了,羨慕、嫉妒、憤怒……各種各樣的情緒糾纏在一起,讓他突然有了一股強烈的殺人衝動。
這種衝動藏在他的靈魂深處。,前世流血流汗卻一無所有的時候,這種衝動尤為明顯,他甚至幻想著做個殺手,拿把槍走遍全國各地,殺掉所有的貪官汙吏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