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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沂目瞪口呆地看著長安就這樣點了個頭,便一聲不吭地走了,終於忍不住悄聲對索萊木抱怨道:“他這是要多沒心沒肺啊!”
索萊木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沒心沒肺,但也分得清好歹,不比賊心爛肺的與狼心狗肺的都強得多?首領,要我說啊,你不要腆著臉得便宜賣乖。”
華沂便腆著臉“嘿嘿”地笑了一陣。
隨後他便嚴肅了下來,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輕咳了一聲,開口說起正事來:“我們有多少人?”
一直在一邊看熱鬧一般沉默的山溪介面道:“刨去不能戰鬥的女人、孩子和工匠農人,以及那些傷著病著的,現在一共是三百零八個人。”
山溪嘻嘻哈哈,外頭會說話,裡頭心裡也有數,他們倆這樣一說,其他幾個上躥下跳的都不禁安靜了下來,在北方,一個部落男女老少全算上,有百十來人,這個部落就已經不算是很小了,在別人看來,他們的部落現在簡直能說得上是兵強馬壯。
華沂卻沉默了片刻,手撐在下巴上,好一會才意味深長地輕聲道:“人少啊。”
這一日議事的帳子裡燈火的光一直亮到半夜,等所有人都散了,天邊已經快要泛白了。
華沂雙手在取暖用的小爐子上攏了一下,跟著人們往外走去,彷彿是送他們一程。索萊木忍不住嘴賤問道:“怎麼今天這樣客氣,快天亮了,你不去躺一會?”
華沂表面上是把他們都送出來,實際上誠意有限,走了沒有三十步便往另外一個方向轉去,聞言轉頭丟給了索萊木一個不屑的眼神,得意洋洋地說道:“冷颼颼的,自己躺著有什麼趣味?你不懂。”
把索萊木這個老光棍氣得七竅生煙。
長安忽然被一個棲身過來的人驚醒,常年在部落裡生活,他已經沒有了在密林中亂竄時那種枕戈待旦的習慣,然而縱然赤手空拳,他也會本能地做出反應。
他人沒有清醒,動作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一翻身將那人壓住,暴起青筋的手已經壓在了對方的喉嚨上。
然後這樣定睛一看,才發現華沂正躺在那笑盈盈地看著他,毫不在意地被他掐著脖子,雙手摸摸索索地摟在了他的腰上,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低聲道:“幹什麼?謀殺親夫?”
長安鬆了手,奇道:“你?有什麼事?”
華沂目光閃了閃,有一下沒一下在長安後背上磨蹭的鹹豬手十分不老實地伸進了他的衣服,他手指有些涼,長安哆嗦了一下,清醒了不少。華沂卻忽然將他從自己身上按了下去,手掌撐在他的頸側,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哎,我問你,現在我能脫你的褲子了不能?”
從道理上來看,顯然是可以的,然而華沂的嘴臉是那樣的賤,做的事更是那樣的不莊重,於是長安無師自通地脫口道:“你沒事總惦記著我的褲子幹什麼?”
華沂糾正道:“誰惦記你那條破褲子?我惦記的是怎麼脫你的褲子。”
長安皺皺眉,覺得很彆扭,褲子底下能有什麼好東西?他心中暗忖道:華沂這傢伙腦子裡沒正事。
……這時,他就忘了究竟是誰在議事帳篷裡大夢春秋的這碼事。
華沂無賴道:“還不行?是你自己說……”
長安不願意黏糊糊地糾纏這個問題,他認為做人不能像哲言一樣不痛快,整天心裡像是憋了一車的話,卻一聲不吭地皺著眉等著別人領會。
於是長安按捺住彆扭,十分大度地揮手道:“行吧行吧,你愛脫就脫,好好看看比你多了些啥,省得你沒事整天惦記。”
他口無遮攔,事關男人尊嚴,華沂憤怒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讓你說句人話就有那麼難?”
長安沉默了片刻,沒想出又是哪裡觸怒了他,於是無奈道:“你可真難伺候。”
華沂獰笑道:“那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他那隻逡巡在長安腰間的手早就藉著對方的面板捂熱乎了,像條游魚似的鑽進了長安的褲子,長安激靈了一下,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傳來異樣的感受,他忍著想把華沂的手揪出來的衝動,身體不自覺地弓了起來。
華沂一低頭吻上他的嘴唇,這一回卻不怎麼溫柔,強硬地掰開了長安的下巴,彷彿要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似的,來了個狂風掃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