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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萊木呆了一下, 隨即“嘿嘿”地笑了起來。
華沂:“笑屁笑。”
索萊木從肉湯鍋裡給自己撈了一個大腿肉,狼吞虎嚥地啃了起來,一邊還含含糊糊地說道:“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有心思琢磨這些事,可真有你的。”
華沂瞥了他一眼, 嘀嘀咕咕地道:“也不是我願意琢磨的。”
然後他伸腳踢了索萊木一下, 問道:“神棍, 你說這地火好好地在地底下那麼多年,為什麼說噴就突然噴了呢?依你看, 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索萊木滿嘴塞得都是肉, 一邊嚼一邊不講究地哇啦哇啦地說話:“極北的冰原化了又重新凍上,大陸被撞開又重新站穩,到時候哪裡是高山, 哪裡是平地,都沒個定準, 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好比是一個大篩子, 將來能僥倖活下來的,都是老天留下的, 休養生息個一年半載,整片大陸上的權力緊跟著就要重新分配,說不定北方也該到了大一統、形成新的秩序的時候了。”
華沂拎著長安的大刀, 用刀柄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小腿, 嘆道:“那我希望荊楚他可千萬別死了啊……”
索萊木說著說著, 便彷彿陷進了自己的思緒裡, 至此也不理會華沂,仍徑自道:“你說這樣大的手筆,到底是誰安排的呢?為什麼散亂的部落終於要歸於一統?如果所有的事都有了規則,我們不再生活在林子裡,不再和動物為伍,就好像南方那樣……不,形成比南方還要複雜的更大的城邦,而有一天,說不定南北之間也再沒有阻隔,到時候所有人都成了一個樣,那為什麼又要有獸人和亞獸呢?你說,人究竟是生而是人,由人變成了獸,還是生而是獸,由獸變成了人?為什麼那些最古老的部落裡流傳的歌謠中,都有‘人可成獸’一句?究竟……”
他越說,眼神就越迷離,連嘴裡的肉都忘了往下嚥,華沂登時打斷他:“我錯了,我不該問,我扇自己一巴掌,你可千萬別想了,算我求求你了。”
索萊木上知天下知地,雖然滿嘴胡說八道,關鍵時刻卻從不掉鏈子,然而唯獨有這麼一個缺點,就是總是愛想一些在華沂看來十分無謂的事,而且想著想著便容易魔怔,鑽進牛角尖裡爬不出來。
華沂有時候會懷疑,如果老也沒有一個真正的神出來,給這個想得太多的人徹徹底底地解個惑,說不定有一天,這神棍真的會把自己給琢磨瘋了。
相比起來,華沂自己心裡的疑惑就單純多了。
怎麼能對自己的兄弟起邪念呢?華沂叼起一根草,這樣唾棄了一下自己,反思了一會,他始終認為自己這樣有點齷齪。
所以他決定儘可能地改邪歸正,可是如果……有些事,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要是真的實在改不了,那也沒辦法,將錯就錯也就算了,到時候再好好琢磨琢磨,該怎麼樣才能把人弄到手。
華沂想到這裡,手指無意識地在長安的刀柄上摩挲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刀主人。
長安面不改色地喝完了阿葉給他的一大碗草藥,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真的能睡著。
雖說“頭三十年睡不醒、後三十年睡不著”,少年人大多覺多,可也確實少見像長安這樣,有機會就閤眼的人。華沂現在想起來,才明白,大概長安心裡流出來的血確實比別人少,所以容易難受也容易累的緣故。
這個時候,一個守衛突然穿過人群向他走了過來,彎下腰低聲對華沂說道:“首領,有點麻煩,有一支幽靈部落正往山上走。”
華沂一抬眼皮,用同樣低的聲音問道:“多少人?什麼情況?”
“四五十個。”守衛說道,“全都是獸形,沒看見人,怎麼辦?”
華沂站了起來,把大馬刀扛在肩頭,“呸”一聲吐出了嘴裡的草莖,說道:“咱們的旗子就插在山頭那裡,瞎子也看得見,他們連個人臉都不露,顯然是沒打算多說,就是為了搶地盤和搶東西來的——你來問我該怎麼辦?”
守衛神色一凜。
華沂扭了扭脖子,冷森森地一笑:“去,把人都給我叫起來,這裡又是女人又是小崽子,還有一堆傷著病著的,不是打架的地方,叫他們都給我到旗子那裡,在那解決了這幫狗娘樣的東西——還有那幫外族人,別光吃不練,進了部落就得出力,想袖手旁觀可不行。”
華沂的命令被眾人交頭接耳地傳了下去,原本坐在地上同家裡人說話的獸人們一個一個地全站了起來,連地方都顯得小了幾分。
有人乾脆化成了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