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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獸人。
荊楚已經讓人把幼子抱走,獨自站在帳中,雙手揹負身後,目光流轉間慢吞吞地說道:“一個獸人……哦,我明白了,確實是跑了一個,只是恐怕不是我要的那一個。”
侍衛低頭沉聲問道:“那麼首領容我等再去搜山一回。”
荊楚擺擺手,微微踮起腳,從帳中的一個櫃子頂層翻了翻,翻出了一卷佈滿塵埃的長卷,他不慌不忙地摸出手巾抹去上面的塵土,在桌子上徐徐展開。
只見卷頭上用非常簡潔利落地筆觸勾勒出了一個人相,那人微微側著身,像是正在給什麼人讓路,他身上穿著兩層的長袖布衣,柔軟的布料顯得他有些單薄,獸皮的領子壓得嚴絲合縫,又好像大病初癒的人見不得風,垂下的眉目清秀,文靜得有些過頭。
人相下面大字寫著“海珠城主長安”這幾個字,之後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荊楚彎下腰仔細地看那些記錄,似乎是看得入了迷,半晌沒言語,乃至於侍衛都有些懷疑他已經忘了要抓這個人的事時,荊楚才意猶未盡地直起了腰。
他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長卷殘存灰塵的表面,輕聲道:“海珠城主,聽說他的刀法神乎其神,連瘋子鉤也不是他的對手,是個十分不可思議的亞獸……偏偏天生不足,身體一直不好……我想他若是此時還活著,必然是已經到了傷重難以走動的地步。”
侍衛不解地抬起頭來。
荊楚笑道:“海珠城初建不過四五年的時候我們的人就混進去過,那時起我便開始知道這個人,一直到如今,也算是神交已久。此人殺伐決斷實在是我生平僅見,大約是又自負有本領,此刻又救出了他的兄弟,只剩他自己一個無牽無掛,但凡他還有些力氣,說不定早已經殺到主帳中來了。”
侍衛忙問道:“首領的意思,他此刻是藏在……”
荊楚合上眼,手指敲打著桌面:“他身上有傷,跑不快躲不好,血腥味又重,不會往林中走,一旦被野獸纏上,反而麻煩……山頂便更不會了,他懂得節省力氣,不會平白無故地浪費體力,下面的山洞明顯,他應該已經不在裡面,否則那麼多人,搜山三遍,就算他是隻兔子,也該被抓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話音斷了片刻後,荊楚突然站了起來,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說道:“我知道了!帶上人,跟我走,去見我的寶貝么弟之前,我得親自去會會他。”
長安如荊楚所料,沒有在林間、山頭以及山洞中任何一處——他正躲在水潭底部。
他在嘴裡叼了一根空心的草以供呼吸,整個人便坐在了水下一塊石頭下。
潭底冰冷刺骨,人在下面時間長了,手腳幾乎都要沒有知覺,可長安高燒已經快要燒糊塗了,他知道有很多受傷的人挺不過高燒而死,眼下沒藥沒醫,除了用這種方法強行降溫,他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
長安計劃好了,等搜山的人過去,他就從水裡撈幾條魚果腹,然後去樹上休息一宿。
要是第二天燒退了,他就去主帳宰了華沂的那個混賬哥哥,要是……那就先算了,保命要緊。
等第一波搜山的人過去,長安先鬆了口氣,卻並沒有敢冒頭,他決定謹慎起見,等到天黑。
他身體的熱度已經被強行降下去了,手腳卻是幾乎凍麻了,此時長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嘴唇是紫的。只有趁著魚群游過來的,他才趁機在水下活動片刻。
眼見天一點一點地黑下去,長安一邊藉著石頭掩映,放鬆地在潭底緩慢地活動著四肢,一邊把路過的魚穿在他的短刀上作為儲備的食物,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快要挺到頭的時候,他聽見了有人對水裡喊話。
荊楚站在岸邊,彎腰看了一陣子,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在潭邊開了口:“叫長安城主在潭水中坐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是我這個做主人的待客不周,我親自來賠罪,城主賞臉與我見一面吧?”
長安吃了一驚,險些嗆進一口水去,一動不動地攥著穿滿了小魚的短刀沉在水底,縮起身體躲在石頭的影子裡。
荊楚雙手攏進袖子裡,又悠然道:“城主身體嬌貴,身上又有傷,潛在這樣冰冷的水裡,那麼靈活的手腳若是落下什麼毛病,以後拿不動刀了,就可惜了,我看還是上來吧。”
水下依然毫無聲息,只有小魚群游來游去。
荊楚等不到他的回應,便伸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先是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而後忽然對旁邊的人嘆道:“我是真挺喜歡他的……唉,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