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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木槿花西月錦繡第一百十一章寒蟄不住鳴(三)
女太皇微一抬手,樂師們恭敬地垂首,立時豎箜篌、鳳頭箜篌、曲頸琵琶、五絃琵琶、篳篥、長笛、羯鼓、腰鼓、手鼓等各種樂器在大殿裡奏起,舞樂之聲攸揚在殿中,兩個腰肢婀娜的宮人,綠色紗羅輕撫藕臂,盈盈地跳起嫵媚誘人的響鈴舞來,女太皇的妙目一瞥,看向了我,似乎這才想起還有我跪在地上,我的腿其實也麻了:“聽說你在金玫瑰園召見大理太子的女人,傳聞段氏月容好色成性,那她就是大理太子在書信中要贖的那個寵侍麼?”
撒魯爾輕笑道:“還是母皇厲害,她正是段月容的寵侍君莫問,母親還記得今年孩兒巡幸江南,為母皇和皇后帶回來的那些絲緞,母皇和皇后不是都很喜歡嗎?那些便是出自這位女扮男裝的君莫問之手。”
殿中微有喧譁,很多人的眼睛向我這裡輕浮地飄來飄去,估計是聯想到了我是段月容的寵侍身份以及民間流傳的我那風花雪月的流言,女太皇的神情認真了起來,嘴裡用漢語唸了幾遍我的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莫問東海君,蓬萊借銀人!真沒有想到,如此富甲一方的奇人竟是一個女兒身,”她微一抬手,我慢慢地爬起來,略打顫著走上前來,聽她改用一口流利的漢語笑問道:“你的本名是什麼?”
“回女太皇陛下,”我垂首道:“草民的本名便是君莫問。”
她驚訝道:“怪道常聞段太子有特殊的嗜好,喜歡易女裝,做女紅,莫非是為了你這個從男裝的愛妾麼。”
撒魯爾帶頭笑了起來,宮殿中便響徹一陣嘲諷的笑聲,果爾仁滿面嘲意,唯獨軒轅淑環卻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這時殿外進得一人,手捧錦盒,卻聽侍叢大聲報道:“大理王的使者晉獻釋加摩尼佛手指骨一節,恭祝神聖女太皇陛下聖體安康。”
座中有很多西哉他國使節,西哉諸多佛國,聽到大理王晉獻佛指骨一截,當座眾人大多激動地跪拜在地,虔誠地口中唸唸有詞。
大理乃是南諸名的佛國,多少君主禪位出家的數不勝數,段月容也說過,佛骨是大理的至寶,看樣子,段月容等急了,是想先禮後兵。
然而在這個時代的突厥,佛教剛剛開始在帝國內盛行,但其規模遠非西域諸國奉為國教可比,女太皇尚佛,聞之幸喜地站了起來,下殿對著裝有佛骨的錦盒拜了一拜。
旋即吩咐將佛骨先奉入寺中,直待吉日迎入突厥的佑光寺。
座中有一個同阿米差不多大的青年站起來,好像也是以前玉北齋十三騎中的一個,地位僅次阿米爾,叫做卡瑪勒,他向女太皇賀道:“啟稟女太皇,此乃是突厥帝國的大幸,卡瑪勒請求女太皇陛下和可汗陛下,將佛教尊為國教,好讓祥瑞永遠照耀我突厥的草原。”
另一個頭發稀黃的老者卻上前道:“卡瑪勒梅錄說得好,只是若是讓釋加佛進入帝國的草地原,讓我們古老的騰格里身在何處呢?”
此言一出,眾人竊竊思語,場中的舞樂也悄悄停了下來,閃到偏處,殿中的爭論漸漸激烈起來,以阿史德那卡瑪勒為首的禮佛派,認為如今西域諸佛國歸附,主張廣立寺廟殿宇,傳播佛教,以佛治國,安撫諸佛國的人心,並且應當積極研習漢文化,築城修儀,讓人民改變生活方法,讓西域走向繁華富裕。
而那個老者,乃是突厥右廂察也是突厥有名的保守派領袖之一,骨咄祿,卻同卡瑪勒完全相反,認為佛教不堪為國教,而且突厥既然稱霸西域,便當讓附國改從突厥的習俗而不是突厥去跟從佛教。
我稍稍往後退,腿腳還沒有從痠麻的壯態中恢復過來,我悄悄挪到最後一排的座塌上坐了下來,好在辯論人群的不斷加入,眾僕專心聆聽,漸漸往前移,根本無人理會我。
我皺著眉頭,揉著腿,驚覺一雙酒瞳閃了過來,卻見非珏看著我笑意盎然,我愣了一下,是明明在場眾人面紅耳赤地討論如此重要的民生國計,為何他這個作皇帝的反倒毫不在意呢?
我疑惑間,他卻對著阿米爾附耳說了幾句,不一會兒,阿米爾就冷著臉給我弄了份同在座客人一樣的吃喝,無非是牛肉羊肉奶茶之類的,卻更為精緻,我給我自己倒了一杯酒,向他舉了舉,微彎嘴角,表示謝意,他微訝,但立刻學著我看似淘氣地對我舉了舉杯,看著我笑意更濃。
“陛下,女太皇在問您的話哪!”忽然碧瑩喚回了撒魯爾的凝視,她那褐色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在水晶華燈下折射著冷冷的光,我這才注意到,何時大殿上的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到我和撒魯爾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