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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仍然臥病不起。禮九不用說早去上工了。
突然我想到今天不用去上工了;不用彎腰割麥子了;不由得一陣高興。但很快;這高興的情緒就沒有了。周身的疼痛和疲乏提醒了我;我為什麼會以這樣的姿勢待在這裡。唉;還真的不如去割麥呢;那至少說明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
提審在主屋裡。麻繩的一頭被從太師椅上解下;拴在了供桌的一條腿上。我被他們按在一條長板凳上;唯一的太師椅自然屬於王助理。
他正面而坐;對著主屋的大門。他的邊上坐著一個瘦猴似的勤務員(就是昨天晚上去抓我的人中的一個);前面的桌上攤著幾張稿紙。瘦猴不斷用蘸水鋼筆在墨水瓶的口上刮擦著。昨天晚上站在王助理身後的勤務員仍然站在王助理身後;抱著粗黑的膀子。審訊過程中;他不時地雙手互掰;骨節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音。二號、三號勤務員則待在屋外;背槍的身影偶爾在窗前晃一下。大黃狗自然待在桌下;在它和供桌之間也拴了一根繩子。不;不是繩子;是一根皮帶;和我的待遇到底有些不同。
王助理問我想通了沒有?是不是準備交代?我則反問他為什麼抓我?我到底犯了什麼罪?王助理說:“你沒犯什麼事;我們為什麼要抓你?”我說:“我不知道啊;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問王助理;王助理則問我;簡直就像猜謎一樣;來來去去好幾個來回。到最後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這年頭;什麼方面出問題都是可能的。昨天夜裡一個人的時候;我已經反覆思索過了;可能的方向有很多。當然最可能的是他們抓錯人了。後來王助理不耐煩起來;拍著桌子大聲說道:“給你臉你不要!”我嚇了一跳。
“我認你狠;你不說;我說!”
王助理說;“我問你;隊上的牛是怎麼趴窩的?”
原來如此;我多多少少放下心來。想必他們認為閨女趴窩是有人搞破壞;即使有人搞破壞;那也不可能是我啊。這麼一想我就有了底氣;微笑著對王助理說:“牛趴窩八成是生病了。”
“生的什麼病?”“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獸醫。”
王助理又是一拍桌子;這回動了真氣;桌上的墨水瓶跳了起來。邊上記錄的瘦猴連忙用手按住。
“那我告訴你;是你日的!”王助理說。
沒等我從驚愕中緩過神來;王助理再次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你;羅曉飛;姦汙了生產隊上的母牛!”
我不禁笑了起來;只覺得兩股氣流從鼻孔中哧地洩出。“王助理;開什麼國際玩笑;這牲口也是人乾的?閨女生病是因為吃了發黴的山芋幹;不信你去問禮九。”
王助理說:“剛才你怎麼不說?”
這時;我的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正想著用什麼話應對王助理;仁軍端著一個臉盆進來了。臉盆上面冒著嫋嫋的熱氣;一股香味兒撲鼻而來。大禿子跟在仁軍的身後;捧著一摞飯碗;一隻手上抓著一把筷子。仁軍對王助理說:“王助理;隊上窮;沒有什麼好東西;隊長讓下的掛麵;新下來的麥子。”
“你先擱這兒。”王助理說。
仁軍在供桌的一頭放下臉盆;大禿子開始擺放碗筷。我數了數;桌上一共是六隻碗。仁軍拿著一雙筷子;將臉盆裡的麵條分挑到六隻碗裡。他們進來的時候;二號和三號也跟了進來。在場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盯著仁軍分麵條;房子裡一時只聽見挑起放下麵條的啪嗒聲。
突然王助理說:“多一碗。”
仁軍轉過臉;看了看拴在桌子腿上的我。
王助理說:“他不吃;問題還沒有交代清楚呢!”
聽聞此言;大禿子飛快地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手指扎進一碗麵條裡;攪了攪;挑起一根麵條吸進嘴裡。動作之快;簡直就像食蟻獸一樣。
仁軍在他的後腦勺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罵道:“你這個嘴尖皮厚的東西!”大禿子也不護疼;去搶那碗麵條。仁軍伸出胳膊向外一擋;大禿子沒有得手。
王助理說:“倒一半給警犬;剩下的讓他端走!”
警犬?突然我反應過來;就是那條大黃狗。
那大黃狗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土狗;只不過吃喝不愁(據說有專門的口糧供應);長得比老莊子上的土狗肥壯一些罷了。
只見仁軍端起那碗麵條;倒了大半碗在門口的地磚上。二號解開拴狗的皮帶;大黃狗從桌肚裡躥了出來。它在麵條前面剎住;伸出狗嘴;吧嗒吧嗒地吃了起來。
仁軍將剩下的麵條;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