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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血鈔票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那種血液流動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不去。
我害怕一場大火燒掉我以及我現在居住的地方。我不希望我和顧玉蓮在大火中變成焦炭,我不希望一切都在大火中毀滅。
在這個夜裡,我睜著眼睛,我不讓自己沉睡。我想拒絕惡夢的降臨,儘管人很多時候都活在惡夢之中。
我把房間門反鎖上了,我在知道顧玉蓮要毒死我之後,我就十分的提防。這個夜裡,瘌痢頭不知道在幹什麼?他是不是在聽瞎子歌唱。我有多長時間沒有聽到瞎子的歌聲了。
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飄渺的歌聲,把我引進那個房間的縹緲的歌聲。現在我不想進入那個房間,儘管那房間的許多東西謎一樣還未解開,但是我不想看到貼在窗玻璃上的那張血鈔票。我很清楚,那張血鈔票沒有被燒燬。它還會神秘地出現在那窗玻璃上,像一個不散的魂魄纏繞著我。
夜深了。
一切都寂靜下來,窗外的雨水也停了,我不敢拉開窗簾。我怕看到一張血鈔票貼在窗玻璃上。我把手按住心臟的部位,我想讓自己心臟的跳動隨著黑夜的加深平靜下來。
空氣好像凝固了。
我似乎平靜了些,我儘量不去想一些在這個雨季裡困擾我的問題。可我不想,那些問題就會在我腦海裡自動地跳來跳去,那些問題好像被人上了發條,它們停止不下來。比如顧玉蓮胸前的那朵白紙花就在我腦海裡跳來跳去。它一會變成一朵鮮豔的紅玫瑰一會又變成乾枯的花朵。一會又變成一張蒼白的臉。
突然,我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我聽到女人的哭聲就不安狂躁起來。我要尖叫。像老鼠一樣尖叫,那些一直出現在我夢中的尖叫的老鼠們為什麼要四處奔逃,難道還有讓老鼠也害怕的聲音出現?難道老鼠也害怕女人的哭聲?
我強忍著,不讓尖叫聲發出來,因為我不想讓顧玉蓮上樓來安撫我。她興許比那夜裡女人的哭聲還可怕。那哭聲只會讓我受到驚嚇的折磨,而不會奪去我的生命。
我試圖把那哭聲想像成貓叫春的聲音。
可我的腦海裡怎麼也出現不了一隻貓。
女人的哭聲悽慘極了。它在這深夜控制了我。我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丁小慧是不是又聽到了我的尖叫,如果她明天早上問我有沒有尖叫,我還是會告訴她沒有。我不能如此尖叫下去,這樣一定會引來顧玉蓮。我把枕頭塞進了嘴裡。這樣,就叫不出聲音了,我的尖叫只在內心了。
不一會,那哭聲消失了。
我心裡一陣放鬆。這折磨我心靈的哭聲終於消失了,我從嘴巴里取出塞著的枕巾。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吐出的是那些積鬱在我心裡的哭聲。女人的哭聲。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那是上樓梯的聲音。有節奏的上樓梯的聲音。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顧玉蓮一定聽到了我尖叫的聲音。她上樓來了。我心裡說,顧玉蓮,你別上來,你別上來。我沒有尖叫。我就是尖叫也不要你管了,顧玉蓮,你給我下去。那上樓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我內心的吶喊而停止。它一直響到了我房間的門口。
顧玉蓮的腳步聲在我房門外停了下來。
只要我不去開門,她是進不來的。因為我把門反鎖上了。
我以為顧玉蓮會推我的門,她推不開我的門一定會在門外叫我的。我等待著她推我的門,等待著她蒼老的聲音出現,覺得一分一秒都過得十分的漫長,我無法知道她在門口時的表情,那眼中是不是閃爍著怨毒的光芒我同樣無法知道,但有一點,她站在我房門口一定不會微笑,而且,她穿的是那件印花的睡袍,而不是一件黑色的旗抱。她胸前的那朵白紙花或許也摘下來了,她應該不會穿著黑旗袍睡覺的。
我等了約摸半個鐘頭,也沒有等到她推門,也沒有等到她的叫喚,難道她一直站在門口?等待我的再次尖叫?或者她僵死在我房間門口了。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門。我在和顧玉蓮對峙著。
我想就是那女人的哭聲再次響起。我也不尖叫了。
我的想法還沒有消失,那女人的哭聲又響了起來,聲音不知道從何而來,我無法辨別聲音來臨的方向。我的心被無數瓜子抓得鮮血淋漓,我要尖叫,我只有尖叫才能緩解內心的不安和恐懼,可我不能叫,我只要一叫,顧玉蓮就會來取行動。我強忍著,又把枕巾塞進了嘴巴。我快被憋死了。我用手抓住自己的頭髮,我是一個深陷泥潭裡的人,我要把自已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