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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雕花式樣略顯繁複,加上那青翠扎眼的顏色,倒是更適合給二八少女用才對,想來是過去我與李霏同住一屋時,她遺留在此處的。
我自知沒理,只好又去換了根白玉髮簪,但口中卻不認錯,邊給李暮陽束髮,邊小聲抱怨:“不就是綠的簪子麼?又不是綠帽子,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呢!”
“你這丫頭!”他轉頭忿忿瞪了我一眼,但停了片刻,卻又失笑出來,“我早該記得的,本不該指望你說出什麼好話來,今天又是我自討沒趣。罷了,你愛用哪個便用好了,讓人家取笑於我,你也未必能得了什麼好處去。”
“喂!你這話什麼……”我剛想問什麼意思,突然反應過來,臉上不由一熱。你說這人他什麼時候學會抓我把柄了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訕訕閉了嘴,一言不發地幫他梳好頭,又理了衣衫。清竹此時剛好也備好飯菜,送進屋來。我誰都不搭理,自顧自坐在桌前狼吞虎嚥。李暮陽見我如此,又是微微一笑。
“笑什麼笑!我最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看把你慣的!”我含糊不清地低聲抱怨,一邊伸手搶先把他正要下筷子的菜夾走。他似乎過了起床氣的階段,此時任我做什麼,他都不惱,只含笑看著。
如此折騰半天,好容易才用完早飯。我心滿意足地起身,出去看看鄭夫人他們也已經準備妥當。於是一行人便不再耽擱,這就動身乘馬車往縣衙過去。
車廂容納鄭夫人、李霏、以及李暮陽與我完全不成問題,只不過馬車內畢竟還是狹小密閉空間,我即便閒的無聊、有心想要找點樂子,卻也不敢妄動。再偷偷瞄一眼李暮陽,卻見他也正在看我,眼角眉梢微微帶著點笑意。
欺負我現在得在人前裝小媳婦對吧?早晚我讓你笑不出來。
我用眼神明明白白地向他宣示,而他那溫和笑意雖沒有改變,但在我看來,卻似乎多了一絲狡詐。
正在你來我往的眼神交鋒,馬車忽然慢下來,最終停住,想來是縣衙到了。
比起我們在車廂裡的“眉來眼去”,這場堂審實在無趣得很。
不過,這一場無趣又速戰速決的堂審,畢竟還是對李家有著堪比改革開放的重大影響的。
京官大人以極為迅速的速度徹查了案件始終,並理清了贓物由京中輾轉流落到重溪的通路。自然,王縣令日後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而劉老爺收贓加上存心陷害無辜,更是罪責難逃,只不過,念在他也是受了老年喪子之痛才如此為惡,或許能法外開恩、網開一面,留他條活路。但這是人家官場交涉之事,與我們已全然沒有干係了。而我冷眼看著,堂上劉老爺的樣子,早已萬念俱灰,想必得知實情本身對他就是一大打擊吧,究竟如何宣判,對他而言,大概並不十分在意了。
而另一影響,便是李家老宅以及那些被充公的店鋪財物也都被賜還了回來。
雖說經了這近兩個月的波折之後,生意早已一落千丈,即便收回店鋪,怕是也價值大減,但畢竟還是要比我們如今守著幾十兩銀子過活要輕鬆太多。況且,既然有了啟動資金,再加上李暮陽好歹對生意也是輕車熟路,想來日後重興家業也不會太過艱難。
結案之後,我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駕車隨衙門差役一起重返了老宅,張恆也與我們一起前來,我猜想,他或許是來施令的吧。
果然,緊閉多日的宅門重新開啟之後,張恆便帶著一干衙役首先入內。他扭頭低聲問了身邊衙役幾句,又吩咐了些什麼。隨後,幾名衙役先離了李府,似乎是奉命辦差去了。
我心裡詫異,但並未多問。此時,畢竟還是人家的天下,待到這些官差全都走後,這李府才能重新叫做家呢。
不多時,那幾名衙役便已返回,而他們身後還跟著個乾瘦老頭駕著板車。車上之物看起來不小,已用油布蓋好。待到進了院子,那瘦瘦小小的老頭才跳下馬車,扯著油布一角將其掀下來。
我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會,覺得有人輕輕捏我的手,我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李暮陽,他只是淡然微笑,但神情卻略有些苦澀。
“進去吧。”他低聲嘆道,拖著我的手慢慢向前面的小院子走過去。
那裡正是當初李家出事之時,女眷們被暫時羈押之處,而那院中的井內,仍有三少奶奶祝玉蓮的屍身未得安葬。我緊走幾步,與李暮陽並肩,又回望身後。那老頭似乎得了衙役的指示,又慢悠悠趕了車跟著我們過來,最終停在了小院外面。
六十九 遷居
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