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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多少能看出這香囊無論玉料還是雕工,都屬極品。我低嘆,這物件還在,卻不知以後還有佩戴它的人沒有了。
嘆息一陣過後,我將香囊玉鐲都收回袋中,又交給清竹,正色道:“你將這兩件東西交與那當鋪掌櫃,告訴他,這是李家祖傳之物,李家子孫視其重逾性命,現在請他收好,待到官司之事塵埃落定之日再還回來。若是日後我們食言、將他拖入這趟渾水,便請他大可以將這兩件東西隨意砸了洩憤。”說完,又笑笑:“他即便看不出靳宓造的假當票,但也該看得出這兩件東西的價值。”
三少奶奶因那玉佩之事憤而自盡,李暮陽在危難之前將這香囊託人帶出來,加上林彤心中雖怨我卻仍沒有將這鐲子據為己有或者毀掉,這種種事情都讓我覺得此時之人對待家族信物之類的東西,實在是看得極重。這自然可以稱為愚昧,但反過來想想,或許還是因為心存了信仰敬畏。若是對神明、祖先或其他逝者毫無敬畏之情的現代人,大概是斷不會在這等時候還想到保全先祖遺物吧。
也正是為此,我相信那當鋪掌櫃若是拿到了這種東西,應該心中多少會有些安穩之意,不至於狗急跳牆。
聽了我這種吩咐,清竹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想來她也是在擔心這兩樣東西有去無回。但她並未多說什麼,只點頭應了,隨即默默退下去。
我又猛灌了幾口茶水,看看時間大約快到了午時,於是又取了點心包好,如往常一樣出門去縣衙。
此回我並未給牢頭獄卒帶什麼酒肉銀兩。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打點他們,我已經搭進去了百餘兩銀子。而這幾名獄卒雖貪,但卻大多生性爽快,得了那許多好處之後,早不拿我當外人,我偶爾空手去探監,他們也仍是和氣神色,未見什麼不快。
加上今日送靳宓走時,為了讓他多少疏通下門路,我給他帶了兩千五百兩銀子,幾乎已是傾盡所有。現在家中所餘的,不過百兩而已,已不能在胡亂花銷了。
暗暗算著這些日子的開支,忽然聽耳邊笑聲響起:“妹子還要往哪走?難道今天不是來看你家相公的?”
我一怔,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已經走過了李暮陽所在的牢房。於是趕緊賠笑道:“大哥又在取笑我了,方才一時晃神罷了。不過,倒是多虧了大哥提醒我。”說著,那陪我過來的獄卒已開了牢門,我鑽進牢房,又回身衝他施了禮,這才去檢視李暮陽的境況。
他似乎又病得厲害了些,連我進來,他都沒有什麼反應,一直倚在牆角昏昏沉沉睡著。
我走近前蹲下身子,喚他兩聲卻不見回應,於是拿手摸上他的額頭,果然覺得觸手之處燙得厲害,比昨日高燒更甚。
我又嘆了無數次氣,心裡扭成了幾百個結,這人現在一身是傷,病情反反覆覆也不見好,不知道這十來天還能不能安然撐下去。不過,雖然心中糾結不暢,但手中卻沒停下。經了這些日子之後,我早熟悉了照顧病人那一套,很快便伺候這病得半死不活的倒黴孩子換藥梳洗完畢。只是……我看著放在一旁的點心皺了眉,這人要不醒過來可怎麼吃東西呢。
正在鬱悶,忽然聽得李暮陽在昏睡中咳嗽起來。我趕緊扶他坐直,一手輕輕給他錘了錘背又幫他順氣止咳。但忙了一陣子下來卻毫無功效,他越咳越厲害,到最後身子已在輕微發抖,似乎連坐著都有些困難。
我有心喂他喝點水壓壓咳嗽,可又擔心會嗆到,反而對身體不好。這樣左思右想,心裡不由愈發焦急,卻只能跪坐在他身邊攬住他的肩,讓他靠著我、少耗費些力氣罷了,其他的忙卻是一點都幫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我覺得漫長的簡直像一個世紀,李暮陽的聲音已經啞得快要發不出來了,而咳嗽卻仍然斷斷續續,卻始終不停。
終於,他的身子劇烈地顫了一下,猛的嗆出一口血來,隨後便如同脫力一般再無什麼反應。我趕緊使勁扶住他,一邊回身取了水碗。
“來,喝點水。”我低聲勸道,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沒有。
他順著我的動作微仰了頭,略喝了幾口水之後,卻又輕咳了起來。我心裡再次抽緊,但好在這次咳得倒不劇烈,很快便止住了。
“紅葉……”
我尚在憂心,忽然聽到李暮陽低啞的聲音。
“醒了?”我擠出個笑容,儘量輕鬆地和他打了招呼。
他極弱地點了點頭,但我敢打賭,若不是他的頭此時仍靠在我肩上,我絕對不會發現這一微小動作的。我不由又重重嘆氣:“什麼時候高燒成這樣的?怎麼不叫獄卒過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