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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二字的重壓。
說話間,李霏的情緒似乎已漸漸平復下來。我見她轉過頭來,臉色蒼白如鬼魅一般,而眼睛卻紅得厲害。
“四嫂說得對,”她緩緩開口,依舊是往日柔和的語調,“李家就是要垮,也不能垮在這些無恥之徒的手上,李家的人,也決不能讓人當笑話看。”
我看著李霏,這丫頭年紀不大,但是心氣兒卻高得很。平日裡雖然只是不聲不響的嬌貴富家小姐,但遇事之時,卻能處變不驚,甚至會漸漸現出蘊藏的潛力。只可惜她生在這個時代,若是在現代,應該會是獨當一面的主兒吧。
李霏的這一反應,讓我重又打起了些精神。再看鄭夫人,也已平靜了許多,只有二少奶奶還抖得厲害,但至少也尚無暈厥之虞。我輕輕鬆了口氣,我不指望李霏真能做什麼媲美蜘蛛俠女超人的事蹟出來,但只要讓我知道我不是獨自一人死撐著盼一個渺茫的希望,這便要好上許多了。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還隱隱有上了年歲之人的陣陣喘息。
我坐直了身子,扭頭看向外面。
所來之人,正是剛才的牢頭。而他身後拖著一名踉踉蹌蹌的老者。
“去給她看看!”那牢頭粗聲粗氣地嚷著,一面開了牢門,將白髮老者推上前來。
我聽著那牢頭雖粗魯卻毫無底氣的聲音,突然覺得萬分滑稽。
“不必了,”我有些神經質地對著牢頭笑了兩聲,“人早已經死了。你自回去安心等著你家大人的責罰便是。”
縣令若是沒傻透了,便不會想要節外生枝把女眷弄死。而這牢頭的自作主張,可以說是觸了縣太爺的黴頭,方才他見老太太發病時那心虛的樣子正是明證。
望著那牢頭和白髮醫者又快速離開,我自嘲地勾起嘴角。事已至此,即便有證據,即便前因後果全都明瞭又能如何……可是,雖如此想著,心中卻仍忍不住如以往一樣慢慢理著從最初知道禍事到現在的種種大小事情。
或許,在我潛意識裡仍然還在相信,總有一天能夠出去,能夠再打一場翻身仗吧。
過了大約不到半個時辰,又來了幾名女牢中熟面孔的獄卒,要將老太太的屍身運走。
“會送去哪裡?”我對著其中最為面善的一人發問。
她看了看我,略微嘆了口氣:“送去殮房,要是三日內沒有你們家旁支親友來認屍,就到亂墳崗子埋了。”她的嘆息和憐憫神色,在我看來大半是出於面對此種情景的需要罷了,但即便不是真心,我也有幾分感激她。
獄卒們抬著屍身離開後,牢房中只剩詭異的寂靜。
一整個下午加上夜晚,除了偶爾喝一兩口水之外,我們幾人竟都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更無人開口,彷彿這種沉寂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第二天一早,縣令便早早派人來提我們去複審。
李暮陽並不在公堂之內,只有我們幾名女眷。而所謂複審,其實也不過是走走過場。最終,縣令便一臉威嚴與寬厚並存的表情宣判:“李家收贓一事,本官已查明與汝等一干女眷無關,雖李暮陽有重嫌,但念在聖上天恩,只緝首犯,不知者不罪,因此,本官便判你們無罪開釋,領了隨身細軟,便各謀生路去吧!”
這些話之後,又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諄諄教誨”,我並未細聽,腦中只在想著他那句“自謀生路”。看來,這李府暫時還是回不去的。無論是縣令也好,刺史也罷,其實大概都巴不得李家趕緊一敗塗地,千萬別有什麼轉機,免得日後橫生枝節。
我雖不齒那些苟且行徑,但依舊與眾人一起依禮謝恩,隨後在官差引領下回女牢換回了原本的衣服首飾。經了這些日子的折騰,身上頭上都骯髒無比,我也沒有心思梳理打扮,只簡單攏了凌亂的頭髮便罷了。
終於離了衙門之時,我微微仰起頭。刺骨的寒風掠過臉頰,竟有些莫名的爽快之意。
再回想這幾日,真是恍如隔世。
然而,此時卻並非適於感懷世事無常之際。我看向李霏,她抿了唇,神色中淡了慣有的柔怯,卻多了幾分堅毅。
以後的事情,或許還有柳暗花明的機會吧。
六十 重逢
按著當初記下的地址,我們一路詢問著找到了清竹她們所居的地方。
那是一處青瓦矮牆的小院落,斑駁紅漆大門微敞,能看到裡面三間屋子雖舊,但還尚算乾淨。敲門前,我向左側的鄰院瞥了一眼。那有淡淡藥材清苦味道透出來的小院,正是家醫館。
日後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