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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前親手要殺害的人,現在他居然能如此坦然,全無愧疚的面對。是他太會演戲,還是他根本心如鐵石?
我不是聖人,怨恨可以淡去,可以隱藏,但要徹底遺忘,是做不到的。雖然不再愛那個人,但怨恨這種情緒,遠比歡喜要來的持久。人類就是如此,記憶傷痕的本領,永遠比記憶歡笑要來得深刻。
尤其是看到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心底那些殘存深處的恨意,好似泡泡不停地往上冒,而且越冒越多。
於是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殘忍一把。
“聽說失憶這種症狀,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也可能奇蹟般地突然就恢復。”我突然打斷他的話,沉下臉,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他。
他臉色大變,嘴唇變地煞白,“你想起來了?……”
見他這副戰戰驚驚的模樣,我淡淡一笑“可惜現在奇蹟沒有發生!”
他面上一僵,這才明白被耍了一道,於是強笑到“彆著急,總會好起來的。”
“可是,你現在講的這些事情,我完全沒有記憶,也完全沒有感覺。你說,感情,是否會隨著記憶的消失而消失呢?!”我笑著說,然後微微抬頭看他,沒想到,竟清楚地看到他的笑容,因這句話慢慢扭曲,慢慢變形。
“你說,感情,消失了麼?”像是掙扎了很久,他才慢悠悠吐出這幾個字。蒼白的臉上,像久居地低不見陽光的行屍走肉,不見絲毫血色。
“也許吧!”我的心輕輕一顫,那聲音細如絲縷,可又這樣清晰地烙在我和他的心口。
窗外,風輕起,梧桐葉飛舞。那一瞬間,不知怎得我突覺一陣恍惚,好象時光在這一瞬間逆流,回到那一年,在佇滿梧桐樹的巴黎街頭,不經意地擦肩,他回頭衝我揚起一個明朗的笑容,讓我錯以為,終於遇到了今生唯一的太陽。我曾經多麼喜歡這個笑容,這個可以讓人快樂、讓人忘記煩惱的笑容。但現在再次看到,卻覺得一切都是異樣傷感,彷彿耳畔有人反覆低吟淺傷: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時光過去了;故事過去了;愛也過去了。縱然此景依舊,縱然我們就在咫尺之間,可心,卻早已經隔了千里萬里,也許,這就是咫尺天涯。
而愛情,大約最經不起的,就是咫尺天涯!
第三卷 烈火紅顏 殺念再起 時光在貌似和顏悅色其實暗藏玄機的談話中悄然流逝。
他的話語一會兒話鋒犀利,一會兒含而不露。我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假裝茫然不解,一邊卻在心裡暗暗琢磨著他話裡深藏的心思,不知不覺中,已是日落西山。
韓鑫原本想邀我共進晚餐,他說稍後還有許多熟悉的地方要帶我去,他說那些地方一定會勾起我的回憶!在這樣敏感的日子,他的邀請顯得極其唐突。
我一時雖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也知道,他絕不會真心期盼我恢復記憶。於是在心裡暗暗打了個突,衡量了一番厲害關係,終究還是藉口身體不適拒絕了他,並懨懨地結束了這場談話。
他有些失望,卻也不強留,只說“既然你身體不舒服,那改天好了……我送你回家。”說完,便要起身扶我。
在他冰冷的手尖,觸及我肌膚的瞬間,我的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說明的煩躁和厭惡。我嫌惡地避開他的手,用極盡疏離和客套的語氣,淡淡道“不必,父親已安排了人接我。”
他一楞,眼底突然陰鬱一片。以他的聰明,自然明白,這是警告。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警告他,父親早已懷疑他,此刻正覷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扯了扯嘴角,只是一瞬間,臉色便恢復常態,“伯父有心了,……看來,他還和過去一樣,對我頗存微詞。……只是過往還有你懂我的真心,肯為了我與他爭辯……可惜現在,你也不記得了,我就更是百口難辨了……”
他這話,說得極有技巧。他擔心父親在我面前說些他的不是,他怕我聽了父親的話對他起疑,索性便將他同父親不甚和睦的事實挑明。
他一邊輕巧點明父親對他存有偏見,另一邊則提醒我,過去我是站在他那一邊的,用意便是提醒我,在我失憶的當兒,最好誰的話也別盡信。
他見我只是一味笑著,卻不答話,於是又添上一句,“伯父現在一定還在怨我沒能保護好你?……可是,他又怎知,你昏迷的這些日子,我也生不如死……”
他一邊說一邊嘆氣,黯然傷神的模樣,是那樣真切誠懇。若不是有過去那一場劫難,只怕,我還真信了。但現在聽著,看著,彷彿都與己無關似的。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