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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入夜了,各處的籠光被點起,將這沉寂而冰冷的地方,畫上一層淡淡的暖色。
眼看著就要到慶榮宮了的夏侯靖,不知怎的倏然停了步,然後鬆開了放在徐夙瑛腰際的手,俊眸多了些深凜。
徐夙瑛一怔,不解看向夏侯靖那始終沉寂的臉龐問道:“皇上不去慶榮宮了嗎?轂”
夏侯靖沉默半響,或是有著某種憂慮,然後說道:“朕不去了,你去陪陪文榮即可。”
聞言,徐夙瑛的眼眸悄然動了一動銓。
她不傻,自方才皇上攬上她腰的時候,她便知道了皇上是為了做給慕雲若看的,只是她卻沒有想到,皇上竟會因著她,連去慶榮宮的心情都沒了。
皇上的心被慕雲若影響至此,可決然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在徐夙瑛的臉上卻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笑,然後乖巧的點了頭,什麼也不問,只道:“臣妾知道了。”
夏侯靖輕點頭,而後徑自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中間有幾名太監想要跟上,卻被夏侯靖勒令離開,只是孤身一人,不知去了何方。
徐夙瑛安靜凝望著夏侯靖漸漸掩入黑暗的身影,俏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忽而旁邊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瑛姐姐,皇兄來了嗎?”
徐夙瑛斂了斂神情,莞爾一笑看向正向己方輕步跑來的文榮,然後道:“嗯,不過剛剛有事又走了。”說到此,她眸子幽深了些許,又道,“聽聞公主,可是見了慕雲若了。”
“慕雲若”三個字才剛一飄出,文榮腳步霎時一僵,先前臉上稍稍淡出的笑容,也在瞬時間消失無蹤。
半響,她立住腳,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攆著手邊的衣料,過了很久,她才低顫的舒了一口氣,毫無情感的說道:“我……給她吃了散魂湯。三日之後,她就會——”
“散魂湯不過就是令人瘋癲。公主果然還是下不了手嗎?”徐夙瑛淡漠打斷了文榮的話。
“我——”文榮一怔,眼中布出了些動搖。
此時徐夙瑛收斂了那一抹冷漠,走近,拉長袖子輕輕擁著文榮的身子,撫著她長髮道:“其實,也好。放心吧公主,很快一切都會過去。慕雲若已是廢人,瘋了,便也再也翻不了身了。”
文榮淡漠點頭,輕靠在徐夙瑛懷裡閉上了雙眸。
而徐夙瑛淡笑著擁著文榮,只是鳳眸中,漸漸填上一絲涼薄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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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臨時離開了慶榮宮的夏侯靖沒去南書房,也沒回景隆宮,而是一路朝著東面的宏軒閣走去。
一路上他面無表情,可深眸卻若有若無的撩著一種幾乎快要爆發的情緒。
終於快到了想去之地,恰見正有一人抱著一疊文書剛好自那敞亮的閣中走出,那人步履輕盈,心情看來很是愉悅,那股子璀璨感與這邊的夏侯靖有著天壤之別。
看就在那人正欲邁下石階離開之際,倏然就被這股幾乎可以將人凍結的凜然之氣震懾,身子一僵,即刻向這邊看來。
當他眯著眼自那幽暗中瞬間看到了夏侯靖那張鐵青的臉時,那人怔了一下,喊道:“皇上,您——”
看見他,夏侯靖絲毫不覺意外,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在徑自走入宏軒閣的時候,冷冷丟下一句:“寧北凡,給朕拿酒。”
寧北凡一愣,匆匆又抱著文書追了上去,打趣的擺擺手道:“皇上,宏軒閣可是左丞處理國事之地,豈會有那種市井之物,皇上您——”
可還沒等寧北凡的話說完,夏侯靖只不過就是冷掃了下堂內幾個地方,而後冷哼一聲走到一個被一摞空白文書堆積的地方。
見狀,寧北凡僵了一下。
只見夏侯靖指尖從上到下一劃,點在了一本最關鍵的文書一角上,稍稍一拉。
“嘩啦”一聲,文書驟然倒地,偏偏散落成沙,鋪滿了大片地面。
而在文書轟倒之後,落在緊裡面的木架上,整整齊齊搭放了產自各個地方的酒罈,大小均有,甚至那舀酒的木匙還尚未乾透。
寧北凡輕咳兩聲,忽然擰眉,“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竟將這種東西藏在這裡,微臣定會好好懲處,還望皇上放心。”
夏侯靖冷哼一聲,幾乎將寧北凡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只是親自去旁邊關了大門,然後拎了一罈扔給寧北凡,自己又拿了一罈走到一旁,揭了紅紙,一腳蹬著寧北凡的桌案,舉起來便開始往嘴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