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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沉了眸看向窗外漸漸停下的雨,盟約已經定好,他也要回西陵了吧。
再見許是三年之後,她……
會來送他嗎?
今日過後,大概已對他恨之入骨,當是不會了吧。
靖褪了衣衫,輕輕躺在了榻上,側身望著那毫無渴盼的黑夜,此時卻又月光悄然順著縫隙流入,將房間稍稍照亮。
靖閉上了雙眸,又因身體發寒縮了縮身子。許是想起慕雲若方才予他的輕撫,還有那疼惜的擁抱,唇角不經意動了動。
如果,慕雲若心中想的是他該有多好。
這個女人,很溫暖,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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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若,你果然和東衛的那些螻蟻一樣,不配成為我的對手……’
‘慕雲若,你記住,強大不是嘴上說說便可,而是要真的下決心,斬斷自己的情,嘴上和別人說說,紋個刺青,就是強大了嗎。每日每日想著,還要將夏侯靖帶回這種事,只會讓你變得和過去一樣,一切不過就是重蹈覆轍,你也決然不可能做到與夏侯靖的承諾。……如今的你,實在是弱小到,不堪入目……’
‘都結束了,慕雲若……’
“不能死……我還不能死!!”一聲驚呼下,雲若猛的睜開眼睛,她喘息著坐在榻上,身上的衣衫已然被汗水浸溼,雙瞳依舊有些渙散,如同仍沉浸在方才那膽戰心驚的一幕,字字錐心的話語,哪怕在夢中依舊縈繞心間,一遍一遍的割碎著她的心。
過了許久,雲若才恍回神,雙手撫著額,沉痛的回憶著剛才的一切。
是夢嗎,似乎不是,身上被劍所劃開的皮肉還在隱隱作痛。
雲若閉上眼,不甘的咬住了下唇。而這絲不甘,便是那被一語道中的軟弱。
當真是……一敗塗地。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稍稍有了響動,雲若略微側了眸,看到了嵐正拿著藥進來,看到雲若已經醒了,而後便道:“身上的傷已經包好了,但是也不能亂動,否則會再度裂開。”
雲若雙瞳一縮,似是覺得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
是啊,那日從京城離開時,不也是這般狼狽。
“重蹈覆轍……”雲若回過身,自嘲的笑了,而後索性躺在了床榻上,空洞的看著上空。
“先把藥喝了吧,風寒剛剛壓下,再反熱起來不好。”耳畔傳來嵐的關切。
雲若啟唇欲嚮往日一樣,說些令他安心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悄然的消失,竟是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最終,只道了一句:“還是晚些再喝吧。”
可話剛剛說完,便有一股冷香卷在了她的身邊,當雲若回神的時候,已經被一股力道強行的府坐起來。
雲若心上一緊,轉頭看向了不知何時進了門,已經自嵐手上拿了藥,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的夏侯伊,而那滑動在金眸中的慍怒,“如若不喝,本王便親口喂下去。”
夏侯伊冷聲說道,卻當真不是在玩笑,更不是過去時候偶爾出言的逗弄。
雲若聽的出,王爺是真的生氣了。
她沉下眸,單手接過碗,一口便將藥汁喝下,乾脆利索,而後用手背輕撫著發燙的唇,將碗放在了一旁,而她也自然而然的看向一邊。許久後,淡聲說道:“那個人,是靖,是宏嘉。”
夏侯伊正向為雲若拿過外袍的手驀然一頓,鬆開指尖想要如無事那般繼續剛才的事,可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一個人闔上雙眸靜靜坐在了原處,“可以……確定嗎?”
雲若漸漸攥緊了放在被上的手,深吸一口氣,輕聲而道:“我與靖最後的約定,只有我和靖兩人知曉。而剛剛那個人,卻那般自然的道出……而且……”
而且,還有許許多多的事,足以證明了一切。
閉眸間,又是一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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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彷彿這一次,連夏侯伊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才能安撫這個女人,然而又或許,是連他自己都已經陷入了一種無聲的悲傷中。因為那個人,縱是與自己千萬冤仇,卻始終是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曾經手足情深的……弟弟。
“雲,恨他嗎?”此時夏侯伊忽而開口,冰冷的金眸中,悄然流過一縷淡淡的哀痛,“恨他,想殺了你嗎?”
雲若許久沒有答話,而是雙手緊緊抱住雙膝,任那長髮遮住了淡漠的眼眸,這份沉默又持續了許久,她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