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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曾經那樣,揚起嘴角笑出來。
於是一直到城門響著沉重的鈍音緩緩開啟,吊橋轟然落地揚起,塵沙飛揚開來散在眼前,蕭若陷在沉思中,看向前方的目光也是淡淡的——
城門之後,馬蹄不安地躁動著,熟悉的那匹黑馬,一如往常般矯健有力,每塊肌肉都像繃緊的弓弦,在韁繩的捆綁下也隨時會飛出來一樣
控韁的手也是熟悉到極處的,就連手法都明瞭於心,一分安撫加上九分強硬,在馬匹不安的時候用力量來征服它……
並不是說這樣就沒有技巧,而是在他心裡,力量就是技巧。
蕭若看著他手上熟悉的動作,和往常一樣的……那個手指按在哪裡,鎧甲上的紋路,腰間那柄曾經讓她害怕又安心的劍,控制著戰馬同時握住長槍的乾淨洗練的動作……
幾乎就要像往常一樣欣慰又自豪地想,這個縱深沙場威風凜凜的將軍,這個在這個紛亂的亂世裡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不屈不撓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這樣和往常一樣的念頭剛冒出來,心卻被難言的苦澀籠罩,眼眶忽然有些溼,終於抬頭看向他的臉時,淚水模糊了視線——
“徐文良,孩子沒了。”
曹操的話冷冷地響起來。
彷彿停止的心跳,驟然拉緊的韁繩和失控的動作,幾乎令這匹緩慢行走馬在城門前的沙地上狠狠一挫……
一直到揚起的塵土緩緩再寂寂地落下去,那匹馬都沒有再向前一步,沉默也還是沉默,只是比起方才,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蕭若幾乎要攀著馬車的邊沿才能勉強地站著,看著他的視線還是被淚光扭曲著,這次卻執拗地不肯再移開,看進那雙曾經看久一點就會迷失進去的沉沉的黑眸,看不清細微的表情變化,能清晰地傳入眼裡的,只有沉重的悲傷和憤怒。
怒……該怒誰?
怒到底是無奈……深深浸透到了骨頭裡……
她抓著簾子的手漸漸用力,扣緊的指節發白,望著他熟悉的樣子,試了又試,終於彎起嘴角笑了出來,眼中一直蓄著的淚卻在笑的這一瞬滑落——
“徐榮,我們的孩子沒了。”
在聽到她親口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即便是隔得這麼遠,還是能感受到他渾身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眉心緊緊鎖著閉上了眼……
似乎是在忍著什麼洶湧翻騰的情緒——
坐騎開始不安,左右徘徊,有些焦躁,卻卻緊鎖,不知該進該退。
蕭若遠遠地看著他,笑意越加苦澀,深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問:“將軍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徐榮霍地睜開了眼,緊緊盯著她,再次拉緊了韁繩,狠狠一夾馬背……
馬忽然開始疾馳——
曹操忽地眯眼:“攔住他。”
然而這句吩咐幾乎是空話,破陣是徐榮的強項,此刻更顧不得傷人,朝前幾步,手中長槍已見血。
賈詡在城牆上看得觸目驚心:“文良這是不要命了?”
曹操之所以讓他單槍匹馬出去,就是為了緩解他一個部曲和整個徐州的兵力之間巨大差距的不安。
然而身為徐州牧,此刻是主帥的徐榮,單槍匹馬去闖他的隊伍,豈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一個蕭若在他手中徐州已經是左右為難投鼠忌器——
“太糊塗”賈詡長嘆了一口氣:“要相會,怎麼要急在一時?更何況……”
他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看著蕭若的表情,他就知道……
蕭若不是來和他相會的。
“大聲點說,讓箭樓張弓,一旦發現對將軍不利,五個箭樓一起攢射。”賈詡冷聲對韓睿道。
韓睿放粗了嗓子,將這句話喊了出來,瞬時軍令傳遍城樓,也傳到了城下曹操耳裡。
覷見滿城張弓,曹操揚起嘴角一笑,下令:“讓他去吧。”
雖有些不悅他接近,但也沒有不得不阻擋的理由,知道孩子已經沒了,以徐榮的性情,應當不會再提華佗曾經給過那枚藥丸。
這也是他會在第一時間先將這個訊息說出來的原因。
……
阻擋一少,在軍陣中疾馳的馬匹更是快,轉眼之間,黑馬已然在車前駐足——
徐榮垂下眼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抬頭,看向蕭若。
看到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和臉上的淚痕,瞬間整個人都被自責愧疚淹沒。
近在咫尺的距離,日思夜想思念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