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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目光停留在小臉上,粉粉的嘴巴抿著,眉眼有七分像他爹,連睡著的神態都一模一樣。
徐榮坐到了她身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他緊緊握著的粉色拳頭。
他的手寬大,常年拿劍,繭很厚,前不久又添了傷。
兒子的手則粉嫩嫩的像是雪白的筍尖。
在睡夢中感覺到他的騷擾,悄悄鬆了開……這兩隻手就抓在了一起。
“蕭若……他……”
被兒子這樣握了一下就受寵若驚,抬起頭來興奮地看向蕭若。
見他眼裡熠熠發光,興奮得跟孩子一樣,蕭若不由得好笑,下一刻,手就被他拽到了唇邊,輕輕一吻:“謝謝……”
這一個謝謝包含的太多。
蕭若心裡會意,只是微微一笑。
笑還未漫出嘴角,又被一個吻捕獲。
怕吵醒了兒子,淺嘗輒止,只是纏綿之意,九轉回腸,繾綣若遊絲。
……
不一會兒,樊阿看診回來,將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在桌上:“這是張伯給小然帶的藕花糖。”回過頭看他們:“我去做飯,等師父回來就開飯,一會兒小然醒了嚷餓就先拿這糖兌點水給他喝。”
光聽樊阿這句話就知道他平時的細心之處,蕭若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樊阿倒落了個紅臉,抓抓頭道:“沒法子……這孩子自己討人喜歡。”
華佗在暮色四沉的時候踏著晚霞進的門。
背後跟著的僕童將他藥匣子背到一邊去。
小然原本正坐在凳子喝著蕭若喂到口中的糖水,一下轉過頭去,大聲叫了一句“爺爺”就下了凳子往那邊走去。
見他走得歪歪倒倒,徐榮忙上前,手護在兩邊:“當心摔著。”
看見是兩人,華佗樂了:“貴客上門有失遠迎,老朽在這裡賠罪了。”話雖這麼說,手裡卻只是將小孩緊緊抱住,站了起來:“給爺爺看看今天又重了多少?喲……爺爺都快抱不動了……”
……
不一會兒,菜擺上了桌,燒野雞,裹芋頭,荷葉湯,三色糕……都是鄉間野味,聞之異香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小然早產,身體一向不好。
加上人小脾胃弱,華佗只撿三色糕放在他的小碗裡:“先吃這個,爺爺給你從鎮上買了點心回來,晚上再吃。”
小然一碰見他便乖得不行,手中勺子舞得東倒西歪,還是不要樊阿幫忙,自己專心吃完。
……
一時飯畢,燈下華佗給蕭若號脈,號完了嘆了口氣道:“你來接小然是回長安?”
“嗯。”
“再不好生休養,當心你這身子殫精竭慮,油盡燈枯。”
華佗輕聲說了一句,看著門外逗著小然的徐榮,輕聲道:“就算為了小然和徐將軍,也要提早抽身將養,否則休怪老夫沒有提醒你,他日一個喪母一個喪妻,你悔之莫及……”
蕭若輕輕點了點頭,許久沒有說話。
……
在華佗家裡逗留了十日,走便提上了日程。
小然與他們熟了不少,這幾日多是徐榮陪著。
樊阿一聽人要接走,一雙眼睛就紅得像兔子一樣,紅了好幾天。
華佗也捨不得,只是嘆氣加嘆氣,將出診的日子推到了十日之外,就想留下來多陪陪小然。
蕭若曾提議他同去長安,華佗婉言謝絕——只道鄉間疾苦比朝中多。
小然似乎看出了什麼門道……在要走那天哭得驚天動地。
平時安安靜靜的孩子,一哭起來更讓人勸說不得。
徐榮抱著兒子低聲哄了又哄,只哄不好。
蕭若試著和他談判:“小然怎麼才肯走?”
小小的手伸出來,抽抽噎噎地指著樑上的燕子窩。
……
傍晚,特意出門去採藥避過了道別的樊阿在開門的一刻頓了一下,手有些顫抖。
不大敢去看空空蕩蕩的院子……
在門口站了好些時候,才嘆一口氣推開門。
卻見徐榮正對著他站著,臉色鐵青。
乍一看以為遇到了打劫的,樊阿三魂七魄給嚇得只剩一魂一魄,抖了抖,還沒來得及說話。
打劫的開口了,指著樑上的燕子窩:“能不能教我搭?”
樊阿:“……………………”
漁唱起三更
秣陵屬於孫策的轄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