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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
深夜一點多鐘,北京的街道悽清寂靜無比,仲春的風,把秦鷹襯衣的一角,一遍遍吹起。陳紅感到了一種寒冷,她無意中縮了一下肩膀,他攬著她腰的手臂,更加有力地摟緊了她。
在一棵落盡葉子的楊樹下,他解開襯衣,把她摟進懷裡;他用襯衣裹著她,襯衣並沒有多少遮寒的功能,但這種奇怪的動作感動了她,她的頭倚在他的胸口上,溫暖而幸福。
這個場景和動作如此熟悉,讓她倍感親切,只是那個男人叫葉琨,他披在他身上的是風衣,也是在一排樹下,那是落盡了葉子的銀杏樹。
深秋初冬季節的夜晚,杏黃的落葉鮮豔好看,鋪滿一地。在路燈光的照映下,寒風吹起片片黃葉在空中飛舞,像一隻只撲搧著翅膀蹁躚起舞的蝴蝶。
菸草和酒混合起來的特殊香味,再次把她圍裹,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想不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愛戀,可以這樣快速直捷。
她曾經喜歡一個男人10年,喝了無數的咖啡,聊了無數的天,卻連手也沒拉過一下。
那個男人是葉琨。
“你在哪裡?”
“我剛下飛機,我在凱萊酒店,你快過來好嗎?”
“太遠了,我在亞運村,也太晚了。”
這時,她已看到了她丈夫及同事臉上的尷尬了。
“我來接你。”
“不。”
在外人眼裡,他們夫婦是一對模範夫妻,她不想他在同事面前丟臉。她是一個好面子的人。
“我來接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陳紅不能再說下去,就把電話掛了。
電話立刻又響起來,兩位同事要告辭,陳紅忙起身攔住說:別走,咱們不是說好了玩通宵牌嗎?
電話鈴還是不停地響,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撕扯著陳紅的心和神經,電話起碼響了上百遍。
和上次一樣,這個男人每次想見她都是那麼急切。
陳紅只得拿起電話,溫和地說:“好吧,你等著,一會兒我就來看你。”
說完,悄悄把電話線摘了。
第二天早上,陳紅趕到公司,佈置完工作,她再也忍耐不住,出了公司打車直奔凱萊而去。這時已是上午十點。
房門開啟,一股濃濃的煙味直衝陳紅而來,她看見站在門邊的男人,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穿著一身歪斜的白色背心、短褲,趿著一雙拖鞋,滿臉的青茬鬍子,眼睛通紅,憔悴睏倦的樣子,顯然一夜沒睡。
陳紅見狀,心中有些愧意,低頭隨他進了房。
男人坐在床上,陳紅坐在圈椅上,低頭看了自己擱在胸前絞著的雙手,男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說:“昨晚,你怎麼不接電話,不回電話,不來?”
陳紅沒吱聲,她不知如何回答。
“你知道嗎?昨晚我給你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通宵沒睡。”
“對不起。”
陳紅仍低著她的頭,輕聲說,彷彿有罪一般。
男人見她這樣,也不忍再責備,轉而說:“你今天這身裙子,很典雅清純,很好看。”這是一條藍底白格、連身及膝裙,裙邊是白色蕾絲花邊綴成的,有三十年代的女生味。
“謝謝。”
陳紅老老實實地。
男人見她這樣柔順,心裡生出一股憐惜之情,伸手拉了她的手,說:“過來,坐我旁邊好嗎?”
陳紅依從地挨他坐下,男人輕輕攬著她的腰問:“還好嗎?”
“還好。”
“去年我也不太順,今年好一些,調整過來了。”
“恭喜你。”
男人攬腰的手,用了勁,把她摟在懷裡,她感受到了他身體噴在自己頸上的灼熱氣息,陳紅嚇了一跳,掙脫出來。
“對不起,我不能這樣。”
她衝口而出。
男人驚疑地望著她。
“有人照顧你了?”
“不是,他回來了。”
男人疑問的眼中,有憤怒的火閃過。
“為什麼?”
“孩子。”
男人很快蔫了。坐在那裡垂頭喪氣,很失落的樣子。
房間寂靜,冷得像塊冬風中矗立的石頭,僵硬寒冷。
陳紅在心中責罵自己,怎麼這樣笨,盡說實話,傷他,他畢竟還是這世上真正關心惦記著她的一個人。
過了一陣,男人再次伸手,牽陳紅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