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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兵團司令部到地下黨,事實上發動了明暗兩條戰線鬥爭:
明的一條是從東面切斷長江,迂迴包圍武漢。
暗的一條是發動保衛武漢三鎮的群眾鬥爭。
兩相配合、力爭保住一個完整的大武漢。
秦震坐起來。作戰科參謀按亮手電筒,照在電報紙上。
秦震看完電報,霍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電話鈴叮鈴鈴緊響起來,從裡面傳來兵團司令的聲音:
“敵人慌了手腳了!”
秦震隨即警覺地閃了閃兩眼說:
“但不知是破壞了再撤退,還是來不及破壞就抱頭鼠竄?”
“老哥!這就由不得他了!”
“是啊!地下黨幹得真不錯,連社會名流,經濟界鉅子,都起來請願不準白崇禧爆破武漢三鎮,群眾就更積極了。這條戰線有力地配合瞭解放大武漢的任務……”
“看來這筐子雞蛋他不好摔囉!”
他明白了兵團司令的意圖,立即堅決支援兵團司令的決心:
“司令員!我們伸出刀子直插武漢吧?”
“好,你行動吧!”
搖曳的燭影把他整個身影拉長,落在牆壁上,這樣一來,他那並不偉岸的身材顯得十分魁梧。那影子給燭光搖得微微顫抖,好像一隻山鷹即將展翅飛翔。
兵團司令一環緊扣一環地問:
“陳文洪、梁曙光這把刀磨得怎樣呀?”
聽到這個問題,腦子裡立刻掠過下午在作戰室裡那個小小爭議。現在在電話裡兵團司令沒明說,卻彷彿確確實實在說:“你要全部負責啊!”
秦震立刻挺挺胸脯決然說道:
“我立刻到他們那裡去,按照分工,我跟前頭部隊進入武漢。”
“好啊,好啊,咱們在江漢關會面,你不是老惦記著江漢關的鐘聲嗎?老秦呀,江漢關那鐘敲了多少年,現在可是新世紀的鐘聲了,讓我們向全世界敲響這洪亮的鐘聲吧!”
秦震放下電話聽筒,心中十分得意地叨唸著:
“史佔春這老頭兒,雄風不減當年啊!”隨即轉過身來。
黃參謀、警衛員小陳都已披掛齊全地站在那裡。他立刻命令:
“出發!”
他跨出屋門,黎明前的寒冷,使他打了一個冷戰,一看,他那橄欖色小吉普已經停在臺階前面。對於黃參謀事事準備在先,他顯然十分滿意,他朝他投去嘉許的一瞥,欣然跨上吉普車。
司機立刻打亮車燈,這是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五日早晨五點鐘。黎明前的黑暗如此濃重,天上沒有星、地上沒有燈,一切都凝聚於龐大無邊、充塞宇宙的寂靜之中,這寂靜籠罩了接近長江遍地湖沼的湖北北部。霧,黑色的霧,從水面上升騰而後瀰漫原野。它們像預感到這是黑暗世界的最後一日,卻不願就此罷休,反而特別嚴密、特別沉重。但,在這茫茫黑夜中,一道雪亮的燈光,像閃電一樣,隨著丘陵起伏,一下照上天空,一下沒入深谷。
秦震整整兩天兩夜沒有睡了,現在,他很想靠在椅背上小憩片刻。
他在朦朦朧朧中看見陳文洪、梁曙光。
他的思路又回到作戰室裡那場小小的爭議。
那是在研究派哪一個部隊進入武漢的時候。秦震主張立刻派陳文洪、梁曙光這個師;另一位副司令員卻認為武漢成敗已成定局,入城這種事何須使用這張王牌。秦震比較堅決地堅持了自己的意見,他舉出使用這個師的兩個理由:第一,這個師是大革命失敗後,從武漢出發去南昌參加起義的,現在叫他們首先回武漢,去和武漢親人見面,有特殊政治影響;第二,這個師有進瀋陽、入北京的經驗,紀律嚴明,政策性強,他們會給武漢親人帶來溫暖、體貼和友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不便講出,就是他對這個部隊的信心、信任、信賴。
在這一小小爭議中,兵團司令史佔春支援了秦震的建議,於是兵團依此作了決定。
現在,當他要去下達立刻行動、進擊武漢的任務時,他對他們,用心頭上的天秤又一次作了衡量。在長期戰爭中,他不知對他們衡量過多少次了,但每一新的衡量,他都認為十分必要的。
他從心裡喜愛陳文洪,但他嚴謹地對待他,不讓陳文洪感覺出來,實際上他是用一種父愛在引導他前進。正因如此,他對他格外嚴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長征過後,跨河東征,那時秦震是團長,陳文洪是他團裡最年輕的排長,他品評著這個青年人:“是一塊好材料啊!作戰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