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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跨步走開,竟然意氣風發。
蘇毓也不惱,悠悠瞥了我一眼後,繼續在街上抓人,這次是個由家中嬤嬤陪同出門的小姐。
算他也是有自知之明,早早將外貌變成留著白鬚、精神矍鑠的半仙打扮,否則都不用為人算姻緣,直接拉去入贅得了。
“八仙神算,你看我家小姐這門親事如何?”
他裝模作樣屈指算了半響,才道,“此乃天作之合,必可白頭到老。”
“此話當真?”那小姐猶抱琵琶半遮面佯裝羞澀,嬤嬤倒是著急得緊。
“當然,小姐只須聽在下一句。”
“請說。”
“凡事須得三思而行,退一步即得海闊天空。”
“多謝神算。”嬤嬤付了兩個銅板,扶著小姐離開了。
蘇毓把玩了會銅板,生意卻又上門了,一位老人家坐過來。
“八仙神算,老朽今年流年不利,身子骨一直不見好,只留有祖房一處,您給算算,是給老大好,還是給老二好?”
“好。”蘇毓將銅板擲在竹桌上,“在下算來,應是給二兒子為好。”
“是嗎?”老人家臉上不怎麼信服,也不提銀兩的事,徑自走開。
接著便是一陣子的冷清,我走至他身邊,“剛剛你擲銅板決定的吧。”那個祖產給老大還是老二的決定。
他點頭,“那老人家本來已屬意大兒子,答案並不重要,他只是想討得個心安理得。”
我拉過竹椅坐在他面前,“八仙大人,為小女子算算吧。”
“你?”他百無聊賴的眼底終於起了波瀾,來了興致,“算什麼?”
“就隨便說說吧。”
“姑娘你是個安逸平和之人,生平無甚大志,不建功業,默默無聞,因而無功名利祿之累。”
我點頭,“很準。”曾以為很多事都只會一如既往的單一重複,平凡無聊的工作,平淡無趣的生活,兩點一線之間往返,自我安慰著,若能如此終老也算是凡人的幸運。
直到命運被迫脫軌……
“姑娘的姻緣,”他眼波閃動,“姑娘生前可有良人否?”
這閃動的可不是什麼善意,我忙撇清,“從無。”暗戀的應不算吧。
“那……意中人呢?”他雖是一臉蒼老,但狡詐猶在,半點不慈祥。
我氣堵,“有。”若連個暗戀的都沒有,才是心理不正常。
“此人是何模樣?”
這不是算命吧?簡直成了審問,我嘆一口氣,誰叫自己送上門的,“長相端正,學業成績拔尖。”這是唯一的印象。踏上社會後,我沒去參加過同學會,後來情形如何,並不知曉。
回過神後,我只見著張黑臉,他似乎氣到了。“我的生辰死忌呢?算著了嗎?”
我想轉移話題,不想又踩到地雷,他執起我的手,陰森森地道,“姑娘你從未對在下提起過,在下如—何—得—知?”
沒提過嗎?
街上人來人往,視線不斷投來,白髮老人緊抓著小姑娘的手,是有些古怪。
我儘量忽略周圍的甲乙丙丁,“我不記得我的死忌了。”見他要發飆,我解釋,“是真的,真的不記得了。”
那日不過是眾多工作日中的一個,只是那日,我被辭退了。辭退的理由我也忘了,約莫是裁員之類的。
“我渾渾噩噩,不知坐上了哪輛車。車上人不多,我坐在座位上發呆。”當時只在意回家該如何對我媽交代。“現在回想起來,我是故意乘錯車的,指望它能帶我越遠越好,若能離城更好。”
“車,就是鐵皮包著,用油的那種?”他輕聲問我。
“嗯,”巧合都集中在那日了,“之後發生了車禍,它撞上了另一輛卡車,沒多久就爆炸了。”它的確帶我離開,到了個天人永隔之處。
“爆炸?很痛嗎?”他問我。
我看著蘇毓的眼睛,原來無論如何變外貌,眼神還是依舊的疼惜。
“爆炸之前,車撞得扭曲,我被卡在座位之間,逃脫不了,周圍的人自顧自從視窗脫逃。”之後便是爆炸,灼熱的火焰吞沒一切。
從沒問鬼頭大哥那起事故,只是我不敢面對,面對那個在火中獨自被困住的自己。
“原來真的只有我一人死在那事故中。”
轉眼間他已帶我回到瀑布中的洞穴,抱著我的手拍撫我的背脊。“七七,若我在那裡,我定會救你!救不了你,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