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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賭場流行一次扔六個骰子,以六個骰子清一色“四點”朝上為最大,因“四點”都是紅色,故稱為“全紅”。按理說,從全是“一點”到全是“六點”,出現的機會應當均等,可現實中出現“全紅”總是寥寥無幾,遠遠小於其他的清一色。為什麼?那是賭場的絕密,從不為外人道,無從得知。
聽見那人喊出“全紅”,一桌子賭客都吃了一驚。一陣騷動過後,賭客們各自下注,賭什麼的都有,唯獨沒人敢跟那人的“全紅”。等各人都把賭注下定了,扔骰子的人臉色顯得格外慎重,把竹筒裡的骰子搖了又搖。骰子撒出,眾人聚精會神一看:但見三顆“四點”朝上,一顆稍事旋轉,也以“四點”朝天定位;另兩顆旋轉多時不定,眼看就要黑麵朝上之時,偏偏先後碰到桌邊,翻過個來,不多不少,恰好皆以“四點”落定。一桌子賭客都驚呆了,那人卻不動聲色,慢慢地站起身來,對裴寂拱一拱手,淡淡地說一聲:“託裴大人福,咱們中了頭彩。”
往後的事呢?裴寂記得那日大贏之後他請那人去集雅士酒樓喝酒。在路上,那人自報了姓名籍貫官職,然後說:裴大人當然不是什麼裴三。說罷,嘿嘿一笑。裴寂知道高斌廉也是官場中人,不便再隱瞞,也就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再往後呢?兩人又一起去過幾次鴻運賭場,每次高斌廉都堅持做東,不讓裴寂破費。其實,誰做東都無所謂,因為上次那般奇蹟雖然沒再出現過,可每次高斌廉的手氣都特好,不僅自己大贏,也令裴寂大有斬獲。贏了錢,高斌廉又邀裴寂去青樓*,*費高斌廉一手包辦不在話下,連打賞丫鬟的小費高斌廉都絕不讓裴寂解囊破費。
高斌廉這麼巴結我圖什麼呢?裴寂有時不禁琢磨。難道他結交我就像我結交李淵?李淵是個大人物,即使在華山不曾抽著那籤,我裴寂說不定也會巴結李淵,不是麼?可我是個什麼東西?不就一行宮副監麼?難道值得一個縣令這麼巴結?該不會是想透過我接近李淵吧?裴寂這麼推測過。這推測不是沒有根據的,因為裴寂記得很清楚,高斌廉認識他,是在他成為李淵府上的常客之後。不過,經過試探,這推測卻不能成立。
什麼樣的試探?裴寂有一次邀高斌廉同他一起去賭場。唐國公也會去——裴寂特意這麼告訴高斌廉。高斌廉本來答應得好好的,聽了這句話,卻急忙找個藉口推辭了。有這麼個認識李淵的大好機會竟然放棄,那推測還能成立麼!裴寂是個心細的人,那推測既然不成立,他就喚來一個親信,吩咐他暗中打聽高斌廉的行蹤。沒多久,裴寂得著親信的回話,不免一驚,原來這高斌廉竟然也是李淵府上的常客。
玄武門之變 第二章(4)
“這不可能吧?我怎麼從來沒在唐國公府上碰見過他?”裴寂不信。
“主公出入唐國公府,走的是正門。高大人出入唐國公府,走的是偏門。”親信這麼解釋。
“高大人出入偏門?難道他去見的不是唐國公,竟是府裡的什麼下人?”
“他去見的的確不是唐國公,可也不是什麼下人。”
“什麼意思?”裴寂追問。
“高大人經常去見唐國公的公子。”
原來如此,裴寂點點頭,揮手叫親信退下。
李淵原配夫人竇氏生四子,長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玄霸,四子元吉。當時玄霸已死,只剩下建成、世民與元吉三位。裴寂親信所謂的公子,究竟指三位中的哪一位?裴寂沒有問
,不是裴寂不想知道,是因為用不著問就可以知道。大公子建成木訥寡言,不善交際。四公子元吉架子十足,不屑與人來往。只有二公子世民廣交遊,三教九流,無不接納。所以,但凡人稱“唐國公的公子”,說的都是二公子李世民。
不過,查出這一真相,並不是疑竇的終結,反而是把疑竇挖得更深了。自從疑竇加深,裴寂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骨子裡卻對高斌廉格外小心。那一日聽見高斌廉提起“肥缺”兩字,裴寂心中一動,暗自竊喜:哈哈!有門了。這傢伙之所以巴結我,難道是出自李世民的指使,要打這“肥缺”的主意?
高斌廉所謂的“肥缺”,當然指的就是裴寂手上這晉陽行宮副監的職位。這職位之所以是個肥缺,因為行宮正監之職照例由高高在上的人兼任,掛名而不主事。行宮的人員、物資、錢糧等等的管理實權,皆握在副監之手。別的油水不說,光是一年過手的綵緞就不下十萬匹。
不過,無論肥缺如何肥,並不意味著什麼都不幹就會有沉甸甸的銅錢滾滾而來。銅錢怎麼到手?不貪汙無從到手。可貪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