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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團首先以突擊方式,收繳了蒙恬的軍權,又假傳始皇命令,將北方軍指揮權交付本土派軍團領袖王離,再行逮捕蒙恬及扶蘇,並出示偽造敕令及始皇佩劍,賜死扶蘇和蒙恬。
始皇父子不和雖是公開的秘密,但剛愎暴躁的始皇從未有殘害大臣的記錄,更何況是自己的親生子。始皇健康不佳,也早有傳聞,然而在東巡途中,無任何事前跡象,便突然賜死長子和北征軍統帥,豈不令人起疑?因此依常理判斷,扶蘇和蒙恬怎會只為一把佩劍及一張未經證實的君令便急於尋死?
策劃此陰謀的李斯想必早顧及此,所以與其說是派使者去賜死扶蘇,不如視為外籍政團派利用禁衛軍,對北征軍團作了一次策劃周密的不流血突擊戰。北方軍團雖號稱30萬眾,但他們必須防衛數千裡之邊疆,勢必分守各地要塞,留守大本營的軍力其實不多。李斯派遣的禁衛軍團同屬友軍,事前也沒有任何不利風聲,蒙恬自然不會預作防備,因此禁衛軍很快便控制住大本營的軍隊,蒙恬即使想作反抗,也無能為力了。
雖然蒙恬極力反對扶蘇自殺,主張應要求晉見始皇,但扶蘇認為大勢已去,苟延生命反而自取其辱,何況有始皇佩劍為證,遂自殺。蒙恬仍堅持親見始皇,使者唯恐逼得太急,造成北征軍團不滿而生變,只好將蒙恬暫時監禁於陽周的軍事監獄中,並依皇令解除蒙氏一族的所有軍權。蒙恬自然是永遠也見不得始皇,日後即在胡亥令下,吞藥自殺於獄中。
蒙恬的先祖是齊國人,祖父蒙騖在秦昭襄王時代,投奔秦國求發展,由於秦王室先祖亦起自齊地,因而對他特別有親切感,加上蒙騖頗富軍事才能,在徵韓、伐趙、攻魏戰爭中居功甚高,曾官至上卿。蒙騖子蒙武,曾參與王翦伐楚的征戰,當時擊殺楚軍統帥項燕的便是蒙武的軍隊,使蒙氏在秦國軍團中聲望大幅提升,到蒙恬時已統領秦帝國最大的北征軍團,並負責指揮修築萬里長城的工程。
蒙恬文武雙全,曾著有獄典文學,因此深得始皇重用。但蒙恬雖統大軍,卻非本土派的軍事領袖,李斯便是利用這種矛盾,首先將北征軍指揮權交給真正本土派的王離,使本土派軍事將領在沙丘事件中保持中立。至於扶蘇自殺,自有始皇親筆指令,也與他們無關。沙丘事件起始,李斯原處於非常不利的情況,但他充分利用掌權的方便,配合趙高及胡亥的合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敗強大的政敵扶蘇和蒙恬。
趙高擅權,動搖大秦帝國最後根基
胡亥即位為二世皇帝時,雖已21歲,但他到底是始皇幼子,雖有偽造之指令,也無法取得其他公子之心服口服。何況扶蘇的死因可疑,而且本土派重臣根本不滿李斯及趙高集團,使原本內憂外患、危機重重的秦帝國,更因而處於政爭的高度緊張狀態中。
胡亥原本無心政治,更沒有當皇帝的心理準備,如果不是趙高半強迫的威脅利誘,他必也無心於奪權。因此即位後,他便派趙高為郎中令,把一切政事均委託給趙高,甚至連宰相李斯都很少接見。
趙高雖然聰明幹練,但長期居於內宮為宦官,對外面的情勢瞭解太少,對秦帝國的內憂外患,除了在處理始皇之公文時略有所知外,也很難真正掌握。因此他關心的不是解決國家的各種危機,而是如何與眾公子和重臣們奪權,如何擁有像他最熟悉的秦始皇般的權勢和威風。
因此,在二世皇帝即位的第二年,趙高便主張舉辦如始皇般的天下巡幸活動,規模幾乎和始皇最後一次巡幸一樣龐大,同時也舉辦各種刻石及歌功頌德的祭典。但由於胡亥即位不久,內部便因爭權的暗流太多而呈現皇權不穩現象,也頻頻動用大軍及國庫費用在擴建宮殿和埋葬始皇的驪山陵工程上,人力和物力的耗費都很驚人。
宰相李斯大為擔憂,乃聯名右相馮去疾上書,勸導胡亥努力穩定內部,以集結國家力量。
但胡亥以為李斯故意批評他,便和趙高為謀道:
“大臣不服,官吏尚強,諸公子必與我爭,為之奈何?”
趙高也深為大臣之不服而苦惱,因此建議胡亥以強硬態度對付不服的大臣,以建立皇帝威權。
“郡縣守尉有罪者誅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平生所不可者。”
趙高並主張摒棄目前的當權階層,大量起用新人,以鞏固新的權力體系。
“賤者貴之,貧者富之,遠者近之,則上下集而國安矣!”
統一政策的推行已經困難重重,趙高的奪權策略,又把始皇和李斯辛苦建立的官僚系統完全摧毀,政治上的混亂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