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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
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顧問號泣聲,揮涕獨不還!
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
南征霸陵岸,回首望長安。悟彼下泉人,喟然傷心肝!
詩中敘述經過戰爭洗劫的關中,出現了白骨遍野的悲慘景象,充分體現了作者對無辜人民的深切同情,自然也是對戰亂製造者的痛恨與詛咒。其中敘飢婦棄子後,“揮涕獨不還”,說明她丈夫早已死亡或被拉去當兵服役在外,只剩下孤零零的飢婦一人,令覽者倍感悽切傷神。
王粲另一著名作品——《登樓賦》,是在荊州避亂時所寫,內中描述他思鄉和懷才不遇的沉鬱心胸,立意清新,文字舒暢,具有濃厚詩意,擺脫了已往漢賦雕砌堆積的陳舊氣息。
孔融和王粲的文學造詣,在建安七子中是較高的。陳壽《三國志》獨為粲立傳,其他魏國文人只附帶敘及,或只寥寥數語,其重視王粲是不言而喻的。
(七)阮籍和嵇康的詩文
以上諸人的文學作品大致在漢末魏初,人們習慣稱之為“建安文學”。到三國後期,魏國文壇亦趨消沉,只有阮籍和嵇康的詩文比較有名,文學史上所說的“正始文學”,主要即以阮、嵇為代表。二人的簡歷和哲學思想,前已作過敘述,這裡只談談他們的文學作品:
阮籍在哲學上的造詣,遜於嵇康,但在文學上的名聲則超過了嵇康。《文心雕龍》第47《才略》稱:“嵇康師心以遣論,阮籍使氣以命詩”。意思是說嵇康的文章善於推論哲理,阮籍的詩則極有氣勢和風度。阮籍遺留至今的八十二首五言《詠懷詩》,素稱名作。從詩的內容看,多諷刺時事,充滿著內心的苦悶,從表達技巧說,採用了隱晦曲折的筆調。例如:
嘉樹下成蹊,東園桃與李。秋風吹飛藿,零落從此始。
繁華有憔悴,堂上生荊杞。驅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一身不自保,何況戀妻子。凝霜被野草,歲暮亦云已。
從這首詩還是比較容易看出魏晉易代之際反映到阮籍心中的苦悶、畏懼和無可奈何的情緒。他這種心情,也是後代文人士大夫所經常遇到的,因之就能引起共鳴,為人們所喜愛。又如:
駕言發魏都,南向望吹臺。簫管有遺音,梁王安在哉!
戰士食糟糠,賢者處蒿萊。歌舞曲未終,秦兵已復來。
夾林非吾有,朱宮生塵埃。軍敗華陽下,身竟為土灰!
這首詩借戰國時魏國自取滅亡來影射曹魏權移司馬氏。由於曹叡荒淫奢侈,致使戰士離心,由於曹叡不能引用品才兼優的大臣,而託國於曹爽庸人,致為司馬懿所啖食,釀成亡國易主的悲劇。又如:
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詩書,被褐懷珠玉,顏閔相與期。
開軒臨四野,登高望所思。丘墓蔽山岡,萬代同一時。
千秋萬歲後,榮名安所之?乃悟羨門子,噭噭今自嗤。
這詩說他自己本有濟世志,但魏祚將移,既不能為權逆勢力效力,而保持忠節榮名,對丘隴枯骨,亦有何益!不如走羨門子的求長生之路。實際,這只是他無可奈何的自我解脫。
陳壽說阮籍“才藻豔逸”;劉勰說“阮旨遙深”,“響逸而調遠”;鍾嶸謂阮籍“詠懷之詩,可以陶性靈,發幽思,言在耳目之內,情寄八荒之表”。因之《詩品》把阮籍的詩列為上品。說明魏晉南朝的人對阮籍的詩是評價很高的。
阮籍的詠懷詩在五言詩的發展中佔極重要的地位,這種以詠懷為題的抒情詩,對陶淵明、陳子昂、李白諸名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影響。
當然,阮籍詠懷詩中有些避世、求仙和宣揚老莊虛無思想的部分,在當時和後代也產生了不良的影響。
嵇康的詩文,在文學史上也有一定的地位,詩以四言為佳,例如他的《贈兄秀才從軍》詩云:
息徒蘭圃,秣馬華山。流磻平皋,垂綸長川。
目送歸鴻,手揮五絃。俯仰自得,遊心太玄。
嘉彼釣叟,得魚忘筌。郢人逝矣,誰與盡言!
這是嵇康贈其兄嵇喜從軍的詩,但詩中並未提到與從軍有關係的事,所描寫的悠閒情趣和高邁風格,卻是屬於他自己的。表明嵇康並不贊成其兄熱衷於功名利祿的行動。嵇康的散文很有名,共《與山巨源絕交書》,對他好友山濤願意拉他作官的意向,給以斷然拒絕,並表示願承受由此而招致的一切後果。從而宣告了他堅決不與司馬氏同流合汙的政治態度。書中文筆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