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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澳門一樣,它們期待的顧客都來自那個日漸繁榮的中國。或許全世界都熱愛賭博,但是中國人的賭博心理和別人多少有些不同。儘管人人都會說“生活就是一場賭博”,但是可能沒人比中國人更瞭解其中的含意。只有一個飽經壓抑與對投機充滿著無限熱忱的民族,才會如此迷戀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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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主義者的勝利(1)
在光明橋旁的廣告牌上,我看到了李宇春和新專輯《皇后與夢想》。她那張男孩子般乾脆的臉,染成了黃色的、一縷縷的日本卡通人物式的頭髮,已是這個國家的標誌之一。“全世界都認識她”,那位一心要裝扮東方女性的著名人物靳羽西曾以她標誌性的腔調脫口而出。她是《時代》的“亞洲英雄”,是與倫敦市市長共同點亮了“2006倫敦中國年”活動的燈籠的中國代表。
一年前,在零星看過的幾場“超級女生”的比賽中,李宇春的確令人印象深刻。在接下來的對她鋪天蓋地的採訪中,新聞媒體努力呈現一個簡單、可愛、平民又富有個性的健康女孩形象,他們做到了,觀眾也喜歡這個形象,畢竟這是他們用幾千萬條簡訊,4億人次的收視效果堆積出來的。
圍繞著“‘超級女生’是否意味著某種民主形態”的愚蠢爭論已經硝煙散去,如果一人一條簡訊就是民主,那麼這種民主只是一種新的暴政的前奏。在這一年的“超級女生”,和它一個接一個衍生物,如《加油!好男兒》、《我型我秀》、《非常6+1》,這種活動的本質已不斷地強化性地展露出來——與節目製作人和參與者喜歡標榜的“有創意”、“充滿個性”、“付出努力”的概念恰恰相反,我們是一個熱衷於模仿、情感單調、喜歡投機的社會。
看起來這一屆的“超級女生”的大部分候選人都是李宇春形象的翻版;那些不遺餘力在鏡頭面前展露個性的年輕人逃不出來自港臺、韓國明星的腔調與打扮;宣稱自己代表《夢想中國》的製作人,給人印象卻是,似乎在他心目中一代青年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卡拉OK高手,或是一名可以在上億觀眾前插科打諢的人……
李宇春對於社會的鼓舞情緒,與其說是她代表的那種單純與健康,不如說是她展示了社會真正的情緒——你不需要刻意塑造自己,沒有漫長的等待、艱辛的付出、持續不斷的挫折,只等待一股潮流將你推到中心,那個鄰家女孩不是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皇后了嗎?那些80年代才出生、輕鬆賣出上百萬冊的年輕作家,獲取幾百萬美元風險投資的20歲出頭的畢業生,他們和各種選秀的冠軍一樣,是我們時代的英雄。他們不斷傳達給我們的資訊是——世上擁有某種唾手可得的成功。沒人談論他們的藝術天賦、寫作才華、商業能力,人們關注的是他們的年齡、唱片銷量、資金額度,和他們滿臉自得、假裝叛逆的姿態。
站在舞臺中央、等待被人品評的選秀者,和坐在澳門永利賭場的賭桌旁那個專注的中年男子,有什麼類似之處嗎?
最初,他們看起來都像是無傷大雅的娛樂,能夠釋放某種壓抑。中國人長期深受傳統觀念的束縛,缺乏自我展現的空間與機會,在賭桌上的一瞬間,你獲得了某種平等與自由,即使在儒家秩序仍頑固的時代,“賭場無父子”的說法都會給予參與者以豁免權。同樣的,我毫不懷疑那些舞臺中央的年輕人喜歡那種自由感,在展現自我的名義下,甚至才能的缺陷都可以被容忍。更進一步說,他們也都像是對命運的某種反抗,一夜成名與一賭暴富都可能永久地改變你的生命軌跡。
但是如果再深一層地思考,你會發現那種娛樂方式背後,都是我們文化中那種根深蒂固的投機慾望、賭博心態的展現。我們不信任那些長遠的東西,也不信任自身努力的價值,我們喜歡迅速地見效和別人眼中給予的肯定。
那種“勇敢”地站在舞臺上或是輪盤賭前的人,更像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放棄,你無力依靠自身、也不準備依靠自身,而是把未來交給那個旋轉的輪盤,或是那幾位評委、幾百萬觀眾的眼光。他們或許都獲得了某種滿足:站在鎂光燈下的15分鐘名人,和把口袋裡的錢輸光之前對命運的虛假的把握感。
當然,投機是人類的共同天性,沒人不期待尋找捷徑。世界各地都有AmericanIdol節目的翻版,而坐在拉斯維加斯的賭桌前的有各種顏色的面孔。但是,我想強調的是,只有在很少的社會,投機心理才如此徹底地滲透入日常生活。從鄉村裡的鬥雞、家家戶戶的麻將聲,到在政治、商業領域的“博一把”的習慣,再到瀏覽30個電視臺,可能其中18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