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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斥罵:“沒個眼色!茶涼了,還不快去換了茶來!”
從始至終,也沒說老婦人和少年究竟是誰。
她見盞中是豆子茶,重又沏了端上。劉氏心疼,面上不好表露,狠狠的剜她一眼。二妮兒摸不著頭腦,不願無辜找罵,躲去灶房。
過不多時,林小五笑眯眯的走來。
“你道他們是哪個?”
她腹誹,反正不是救世主!
“卻是錢葉兒定親的婆婆和夫婿找上門來。”林小五很有八卦婆子的潛質,幸災樂禍:
“他們家破敗了,如今過不下去,投奔親家而來。劉氏這下想不破財都難!”
舉凡對劉氏不利的事情他都樂見其成。
錢多多雖也盼著劉氏難過,但心中卻不甚樂觀。
依照劉氏素來的精明和小氣,恐怕她不見得樂於出錢養妹婿——還有個親家婆呢!
然若是按著鄉間風俗,一時又不好趕他們走,劉氏心中有氣不好衝著親家撒,只怕倒黴的還是自己。
事後證明,她所預料果然不錯。
錢葉兒的未婚夫婿姓孔,名近東。自稱乃聖人之後。這個聖人麼,自然是指孔子老先生。孔老先生後人頗多,真正嫡系後代長孫在京城,世代受封文國公。凡是孔家族譜上記名的,才是近枝嫡系。孔近東的祖先雖也姓孔,自稱後代,於族譜祠堂卻是全無一席之地的。
錢多多惡意猜測,莫非是孔聖人私生子的後代?又或者後代的私生子的後代?
這卻是筆無頭官司,找不到事主。
孔家於此地原本也是殷實富戶,耕讀傳家,族中出過幾個秀才,還出過一位進士,據說這位進士往文國公府上拜會,自稱親戚。文國公當面不好質疑,事後查閱族譜,翻遍全族也找不到他們一支的蹤跡。
當年定親,原是錢家高攀。孰料世間之間變化無窮,桑乾河一場水災,縱是家財萬貫,也只落得個家破人亡。其父於水災中患病,等大水退去田畝重回,不得已賣了田地延醫治療,終歸也沒保住命,一命嗚呼,留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舉目無親。
孔家本是大族,緣何連個可投奔的親戚都沒有?
這裡面又有一番計較。
原來他家稍近些的親戚在大水中亡故失散,唯一親近的只有曾考中過秀才的一房叔伯。這房叔伯也在大水中痛失親子,好在尚有餘財,也肯接濟他們娘倆。孔近東母子感恩戴德,哪知叔伯自有打算。
他家沒了傳宗接代的兒子,就把算盤打到了孔近東身上,想要他過繼。
孔近東家也只存活了一支單苗,怎肯樂意!
這過繼一事,關乎家族傳承,本是極為隆重正式的一件事。卻不知這位叔伯是否在大水中泡壞了腦子,利誘不成,威逼上馬,最後竟想要強迫孔近東。
他就好比強搶新娘,搶的了身子搶不來心。叔伯既有家財又曾中過秀才,孔近東鬥他不過,帶著老母投奔了未來娘子。
他卻不知未來娘子正籌劃如何退親,否則便是在外流浪,也萬萬不肯。
錢家只得三間屋,就連林小五都住在柴房,又哪裡來的閒屋與他們住?劉氏很想攆走他們,奈何他們進村之時許多雙眼睛都看到,就連七奶奶都特地上門,送來一條臘肉,說是貴客臨門,不可無禮——孔聖人之後的名堂,還是很能唬一唬鄉民的。
劉氏礙於情面,不好攆人,面上卻不怎麼好看。
安排住房,商議半天,孔近東和林小五一同睡了柴房,而孔氏被安排和二妮兒同住一屋。
錢多多是無所謂的。她睡著的房間從前是錢家的主臥,土炕寬大,兩個人睡也絕不擁擠。只是孔氏好歹也算客人,被劉氏如此不尊重,孔近東面上就有些不好看。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自己能吃苦,也不在乎被人小瞧慢待,卻不能忍受母親也受到同樣的侮辱。
然而孔氏沒有表態,他在母親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敢貿然質疑。
孔氏很有些寵辱不驚的風範。看得出從前生活優渥,養出了一種鄉間女子所不能及的氣度。這些日子的磨難,夫君驟逝去、家破人亡、寄人籬下,她在一夜之間白了頭,親自操持家務,手上磨出了繭子。
大多人驟逢大難,要麼恐慌,要麼憤世。孔氏的眼睛卻很平靜,似乎對這一切逆來順受,全無怨言。然而她看著兒子的目光卻充滿了希望和熱切,林小五看的分明,她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兒子身上。
孔近東也確實出色。
水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