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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二妮兒她也見過,是個好孩子。如今又有了福星之說,若能娶進門,自是家門有幸。她去打探七奶奶,卻道人家定過親,早有主了。眼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消沉,她坐不住,硬著頭皮恬著臉也要去試一試。
結果吧,給人婉拒了。
韓瀾文得知後再也不說什麼,每天裡飯照吃學照上,可那小身板一日日消瘦,看的他娘心疼不已。
他家離得鄉學較近,每日晌午都回家吃飯。這日歇過午覺,無精打采的回到學裡。卻見老三和一幫玩得來的少年圍聚在一處嘀嘀咕咕。見他走來,老三揚揚手:
“瀾文!”
他蔫蔫的:“嗯。”沒過去,走到了自己座位上。老三走過來,拽著他往外去。到得隱蔽無人的地方,站住腳,四下看看。
老三神秘兮兮:“你聽說沒?林小五走啦。”
“去哪兒了?”
“什麼去哪兒了!走了就是走了——回他自己家了!”老三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我聽說啊,二妮兒家明面上說沒退親,實際上她和小五絕無可能了——我爹和我娘說咱高攀不上人家!哎你說,這林小五究竟是個什麼來頭?我問了我爹,叫我爹把我一通好罵,還說這事誰也不許告訴……哥哥是可憐你痴心一片,你可不許亂講!”
韓瀾文早聽得怔住了。
愣了半晌,突然拔腿就走。老三急得叫他:“去哪兒?去哪兒?先生該到了!”
他頭也不回:“說我病了。”
老三著急跺腳。嗨,早知道不說與他聽!萬一惹出麻煩,他爹和爺爺,可要打板子的!
卻也沒別的辦法,只得想法子幫他在先生面前撒謊掩飾。
韓瀾文走到錢家村,站在小院門口猶豫著進不進去。
他等了半晌,院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又懷疑她不在家,也不知該怎麼叫她出來。叫出來,又怎麼說?日頭底下在院外站了半晌,呆呆愣愣。幸虧午後日頭毒,鄉人都在家歇覺,否則還不知傳出怎樣閒言碎語。
他站了半天不得法,本打算回家,誰知竟鬼使神差的往山上去了。二妮兒常去山上溪邊洗衣,他是知道的。
說來韓瀾文運氣。
錢多多在家憋得氣悶,端著木盆到山中散心。給他碰個正著。
她背對著來向,忽然聽得耳邊一陣細碎腳步聲,驚喜的轉身:“小五……”
韓瀾文又驚又喜:“多多妹子。”
她笑笑:“瀾文大哥。”
韓瀾文是為數不多,肯堅持喊她認定的大名的人。不像小五和其他人,總是對她的要求置若罔聞,二妮兒、二妮兒喊得暢快。
他訥訥的:“我聽說小五走了?”
“回家了。”
“你……”他覷著錢多多的神情,從表面看不出異狀。客氣有禮,每次見面都這樣。
她道:“瀾文大哥怎地沒去學裡?”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你和小五……”
錢多多打斷:“瀾文大哥沒去學裡,先生該生氣了。”
韓瀾文不敢造次,道了聲就去,悶頭下山。越走越覺得自己是個笨蛋,連句痛快話都說不出來。
當天晚上。
用過了簡單的晚飯。柳大娘叫住她:“今兒過午瀾文他娘過來找我。”
她垂頭,恩了聲。
“小五的事兒雖說瞞著,只怕也瞞不了多久。”
又嗯一聲。
“瀾文倒是個好孩子,你怎麼看?”
她抬頭,神情在昏暗的油燈光線下搖曳不清。
“秋收的時候,多請幾個幫工罷。”
柳大娘沉默。半晌:“青黃不接的,世道艱難,聽說前陣子鄰縣山塌了,死了不少人。我算著明天走走下面,收幾個孩子——縣城的王大戶早就打招呼要買兩個粗使小廝。”
她道:“我也去吧。”
柳大娘沉默了一時,道:“拾掇拾掇就去縣城住吧。你自己在這兒我放心不下。”
她猶豫:“家裡的豬還有大黃它們……”
柳大娘道:“把豬送給七爺家,大黃放回山裡吧。”
第二天頭晌午,柳大娘的馬車悄沒聲息的駛出了錢家村。香嬸打從她家門口過,驚見鐵將軍把門,詫異的四處打聽。終於在七奶奶家聽到訊息。
七奶奶一貫的穩固如山:“搬去縣城了,二妮兒一個也沒人照看。”
香嬸探問:“她家的豬啊雞啊兔子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