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林小五笑著看他自作聰明,錢墜兒開心的跑進去,一路喊:“姐姐,生意上門了,快來呀!”
半夏擦了擦冷汗。
果然一家都認錢。
來人並非錢多多,卻是柳大娘。她見著林小五等人明顯一怔,瞧了他兩眼,恭敬道:“這位公子是……”
話語中明顯猶豫,卻是不認識他了。
不怪柳大娘和錢多多都認不出林小五。居移氣,他如今氣度相貌都與從前大不相同,走路又尋常看不出瘸,任憑是誰也想不到他就是當初那個又窮又瘸又可憐的小子。
他上前一步:“大娘,我是小五呀。”
柳大娘哎呀一聲,驚訝的打量他,又看了看半夏等幾個僕從的穿著打扮,目光卻冷了下來。只是面上不顯,牽起嘴角:“原來是林大公子。”
他黯然:“大娘……”
“敢是怪我不辭而別?”
柳大娘笑的如溫暖春風,眼睛裡卻見不著一絲暖意:“哪裡。您原是貴人,怎地踏足我們這等賤地?”
錢多多卻聞聲迎了出來:“娘,是哪位?”
見狀一愣。忙上前挽了母親的手,嗔道:“來了貴客,也不讓到屋裡。”招呼著:“快請進去。”
又吩咐墜兒:“教你青雲姐姐泡回蘆筍鹽瓜茶。”
回首又問:“貧門寒戶,沒得那些珍貴東西招待,您勉強嘗一口。”
半夏心驚膽戰,覷著公子的神色。從百感交集,到萬分愧疚,如今又變成了沮喪失措。
他心中對這位傳說中的錢小娘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家公子那是淡如輕雲,不慕華貴,清高到連太夫人都抓狂的人,類似這等情緒化的表現這幾年罕見,也只在桑乾河治水時見過罷了。
林小五流露出苦笑:“妹妹還是在怪我。”
錢多多看了他半晌,突然嫣然一笑:“我就說呢,小五哥不是那等嫌貧愛富不念舊交的膚淺人!娘非犟嘴他如今變了樣子,依我看呀,他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也只是長了個子變成大人罷了!”
她和娘討論,說林小五念舊情,定會再次登門。柳大娘氣得不行,說只要見到他就拿大棒子將他趕出去,絕對絕對不再相認。她心裡其實很想贊同孃的話,也很想拿洗衣棒最好再安上狼牙刺把他趕出去,可是轉念想一想,沒必要為了過往的那些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得罪一位貴人。
他如今貴為林家的大公子,下任繼承人,於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林小五當初教她,能利用的資源不要浪費,但要看清對方是否能收為己用,別被人反噬。
她自認沒生得一雙識人慧眼,但也好歹和林小五相處了好幾年,雖然人心隔肚皮,倒不怕他害了自己。
她笑著將林小五讓進屋裡,坐下,奉茶,笑吟吟的說起進京買房置地,又叫過錢墜兒讓他喊哥哥見禮。
林小五看著她,笑意未達,眼底淡漠。
這個表情他曾經見過,在自己的眼底。面對無關緊要卻不想放棄的,有用的人,他是這樣的笑,這樣的狀似熟稔實則毫不在乎。
他斜斜的抬眸看著她。她是個好學生。
錢墜兒依在他身旁,怯怯的:“你是世家公子?”
他答:“是。”
“你家一定很有錢很有錢,是貴族吧?”
他失笑:“算是吧。”多有錢談不上,所謂貴族麼……
錢墜兒孩子心氣,發出驚歎:“哇,真好……”學裡有幾個家中父親做了小官的同窗,趾高氣揚的不得了,常常合夥欺負人,說他是賤籍裡出身的孩子,說姐姐和娘在他們孃的面前要奴顏婢膝——什麼叫奴顏婢膝?
柳大娘終究做不到和顏悅色,冷哼了一句,帶著錢墜自回房去,只囑咐青雲彩雲兩個好生服侍。若在旁人,她必定是笑的開懷,恭維話一句句往上送。可面對林小五,雖然明知他今非昔比,卻仍然有種丈母孃看不爭氣的女婿的心情。
惡劣的令人想罵娘。
他們兩個說話,只敘過往,說些東京的生活風月,錢多多決口不問他回到林家的生活,林小五也默契的不願提起。
不痛不癢的說了半日,林小五告辭,她笑:“小五哥日後有空常來家坐坐。”
小五的表情卻突然陰轉多雲。
皮笑肉不笑,誰教她這樣假模假式的待人?
走到院中,回望牆邊開滿了薔薇,擠擠挨挨熱鬧的很。小五面上流露出懷念,接近牆邊,試圖伸手去摘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