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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逸正在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渾身顫抖不已。冷汗淋漓。儘管他知曉眼前之人定然是神芒眾生之顛的存在,冷逸還是艱難的抬起頭,正視著,似乎每說一個字都有重越萬斤的東西向他壓來。“不、敢承……承認麼?自欺欺人罷了”。
話音方落,那股力量更加狂猛的向冷逸周身壓來,冷逸跪於地面的雙膝猛然向泥土更深處陷入,額頭上的青筋條條暴起,原本細如女子般的雙手此刻竟有條條蠕蟲攀爬其上,全身骨骼猶如要碎裂般“咯咯”作響。
宴君寒衣袂飄飄,瞳孔深不見底,“螻蟻而已,何時竟輪到你來對我品頭論足”。
冷逸再也忍不住,腥紅的鮮血自嘴角溢位。然而冷逸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微笑,在漲紅欲滴的臉孔上顯得如此詭異,“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夢,是夢與現實同行,或是永遠活在夢裡。還是夢與現實背道而馳,而你呢,你連夢都沒有”。
宴君寒周身衣物飛揚,冷叱,“找死”。
汗水順著青發滴落而下,然而那些汗滴還未至地面就被無形力量摧毀成霧,迅速消散在空氣之中。冷逸固執的抬起頭,雙眼已漸漸變成血紅之色,微笑卻不曾減去分毫,“若連這些都可以拋棄,那麼,為何還要活著?即便殺了我。你便能解脫了麼?”
深沉的雙眸一滯,宴君寒周身黑衣緩緩垂下,那股壓力也隨之漸漸消失,宴君寒沉默了,這一切竟只是因為冷逸的那一句嘲笑。
正當宴君寒茫然失神之際。冷逸卻因體力過度消耗頹然倒下,若非體記憶體有戾氣,與宴君寒的力量同源,他才能苦苦支撐如此長時間竟未斃命,若換作常人,恐早已命喪當場。
冷逸橫陣於灰燼之上,面容沾滿了灰塵,但臉上依舊能望見因為剛才的強大壓力而痛苦扭曲的表情。
宴君寒喃喃道,“這便是活著的理由麼?踏入塵世間苦苦尋覓之物,便是無限的痛苦與眼淚”。
冷逸此刻已然昏厥,然宴君寒卻漠然視之,宴君寒本可以出手擋住冷逸不致重重跌倒,但宴君寒卻始終沒有,任冷逸的身身軀重重的撲倒在地,臉龐狠狠砸進那堆灰燼之中,頓時間塵土飛揚,黑灰撲面,冷逸粗重的呼吸將濃濃的灰塵吸入口鼻,即便處於昏厥狀態,冷逸似是知曉自己吸入汙穢之物,伴隨幾聲劇烈的咳嗽,冷逸將臉側向一邊,終於再也無法動彈。
朦朧之中,冷逸恍惚回到那個密林之中,和煦的陽光自高大茂密的樹梢中絲絲縷縷透射而入,藤蔓蜿蜒而上,直至樹頂,而後在其間編織成一張張巨大無比的藤網,陽光透過藤網,絲絲縷縷滲透進來。各種飛禽走獸四處奔走,鳴叫不絕。
幾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穿梭其間,手提簡陋的木製弓,背插箭羽,冷逸跟隨前方的幾個男孩氣喘吁吁的奔跑著,穿過重重繁茂的樹枝,不時有人向前放出一箭,但每次都未能命中目標。
終於,他們累得再也跑不動了,個個癱軟在地,汗流夾背,滿身熱氣上湧,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人臉上都佈滿疲憊不堪的神色,然而他們卻都相視而笑,縱聲狂呼,迴音在密林之中迴盪,久久未停。
驀然間,冷逸望見不遠處有隻麋鹿陷於泥潭之中,正在艱難的向外攀爬,任其兩條後肢如何踢蹬,不僅無法前進半分,反而越陷越深。
冷逸頓時跳將起來,指著那隻陷於泥潭之中的麋鹿向眾人喊道,“那邊有隻麋鹿,虎頭,你們快過來,抓住它”,說罷,冷逸起身便向那邊奔去,然而,剛跑出沒幾步,冷逸才發現其他人似是沒聽到自己的呼叫聲一般,仍舊癱坐於地上無動於衷。
冷逸停下腳步,再次喊道,“藺,虎頭,快些過來,不然麋鹿便要逃走了……”。
但無論冷逸怎麼用力呼喊,那幾人似是未聞般仍舊縱聲狂呼,絲毫不理會冷逸的呼喊,冷逸有些急了,幾步並作一步掠至那幾位同伴之間,但那幾人卻視若無睹,如同冷逸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仍舊繼續相互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