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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將林琦來了,剛才那批和城頭對射的將士肯定出自破虜軍。想想傳說中的轟天雷和破虜弓,想想黃去疾麾下那兩萬人馬的下場,錢榮之突然覺得褲子底下一片冰涼。
城牆上計程車兵側過頭去,不願意看自己家主帥被嚇尿褲子的醜態,也不敢與城下的陳吊眼、林琦等人對視。有人想逃走,有人想開城,低低的議論聲順著城牆蔓延開去。
沒有人預料到文天祥會主動殺出邵武。南劍州守將李英也沒料到。此番元軍大舉進攻邵武,他興沖沖地召集被杜滸打殘了的部署,策應頁特密實,打算跟在韃子身後打個秋風。不提防杜滸在沿途梯次阻擊頁特密實之際,林琦帶領一標人馬沿邵武溪順勢而下,一戰擊破順昌,直插到了李英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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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輕車(12)
李英所部新附軍本來就被破虜軍殺怕了,被林琦殺了個措手不及,狼狽逃向了將樂。屋漏偏逢連夜雨,江湖巨盜陳吊眼聽說元軍進攻邵武,召集了九山十八寨弟兄前來為國效力,剛好在將樂城外的桃源溪將李英截住。
一個月內連遭兩次潰敗的李英部哪是陳吊眼等人的對手。桃源溪畔一場惡戰,李英被陳吊眼手下桃花寨寨主西門彪所殺,南劍州新附軍全軍覆沒。
林琦和陳吊眼合兵一處,幾個將領一商量,覺得山中是對付蒙古騎兵的最好戰場,所以分出大部分人手,讓破虜軍將領蕭明哲帶著,沿水路趕回邵武增援文天祥,剩下的萬餘人和破虜軍一個弩營,則繞著山路殺奔了清流。
清流和寧化,如同兩扇大門一樣隔在邵武軍和汀洲的交界,二城一旦失守,頁特密實的數萬人馬就被牢牢地關進了邵武群山間。
“錢大人,你不做宋臣,畢竟還是漢人,何必為韃子殉葬?走吧,頁特密實回不來了,沒人知道你是否力戰而敗。”林琦微笑著,聲音就像勸一個犯錯的孩子改過,“頁特密實沒法子回來救你,其他人,你且來看……”
林琦的親兵開啟一個錦盒,將裡邊的東西扯出來,高高挑起在竹竿上。大元南劍州最高長官李英空洞的雙眼,正對上錢榮之的目光。
“你……”錢榮之兩眼發黑,差點背過氣去。頁特密實進攻邵武,李英負責側翼援助,如今李英的腦袋掛上了高竿,頁特密實部命運如何誰人可知?邵武的出口一關,群山之間,他們哪裡還有生還的希望。
(三)
“蒙古軍戰鬥力比我們預先估計的強,頁特密實不肯放棄新附軍單獨出擊,決戰時間不能再拖延。第一標和第四標,所有將佐和士兵,今晚必須全部進入伏擊地點。”
油燈下,文天祥對著地圖,下達決戰命令。
“第一標弟兄打正面,阻擋蒙古軍腳步。第四標的弟兄打側翼。炮營注意,開始就集中全部火力,打對方的馬群!”
“是!”張唐、吳希姡А⒊賂此未�偶父齙圖毒�倨肷�鸕饋�
大夥事先將形勢估計得過分樂觀,誰也沒有料到,負責阻擊的第二標居然被打殘了,大將杜滸重傷,三千弟兄回來不到五百。
計劃必須變,各部人馬必須重新調整。決戰的地點沒有變,那些火炮無法更換位置。
是兄弟們的刀快,還是元軍的手狠,已經成了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
論士兵數量,雙方根本無法比。
此去,估計大多數士兵將永遠不會回來。
沒有人猶豫,訓練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刻。打新附軍,那是宋人打宋人,不算什麼本事。與蒙古軍碰一碰,才能檢查一下刀的刃口。
“丞相,我們還可以再戰!”江淮營營正苗春,上前幾步,走到文天祥面前。臉上的硝煙已經擦去,但身上的血跡,還沒有抹乾。
“我們也可以!”近衛營的幾個將領也站了起來,主動請纓。
“你們不去,休息一下,準備增援!”文天祥笑著說道,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前線出現問題,江淮營執行第四套方案!”
“丞相!”所有將領都站了起來。
第四套方案,是戰前的最壞打算,如果破虜軍戰敗,其中一部分人,就必須撤離戰場,撤入深山,作為最後的火種保留下來。
他們帶走的,將是這半年來全部的訓練經驗、作戰經驗還有兵器製造和鼓動百姓的經驗。
“別多說了,整個邵武都看著我們。如果執行第四套方案,蕭資的輜重營主要人員、參謀部全部人馬還有已經受傷的杜滸將軍,必須撤入百丈嶺。”文天祥看著苗春,聲音平靜而有